脱手间,明道脖子上有点点鲜血溅起。
这是那男人特意划破的。
生人的鲜血,对于妙玄这种食血肉的蛊虫的吸引力之大,无法想像。
他刚才不用干尸,就是因为蛊虫对干尸毫无兴趣。
飞舞的红光猛扑向扔在空中的明道。
明道尖叫,手脚乱舞,却毫无反应。
我心里微微一动,立刻收回蛊虫。
明道摔落,露出身后的男人。
刚刚掷出时,那男人明明还在地上站着,可现在却出现在了明道后方。
宛如瞬间移动一般。
距离我不过三米之隔。
四周跳跃的干尸同时发力,从各个方向朝我猛扑过来,堵死我躲避的各个方向。
男人猛得一拳打出。
拳上火光缭绕。
一拳方出,便跃过三米之隔,直抵我身前。
热浪扑面,几乎令人窒息。
我如果后退,就要承受干尸的密集攻击。
那些干尸的手爪上都带有尸毒,没有确认之前,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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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那男人必定会紧追而至,到时候我会落得四面受敌的下场。
硬接这一拳,是唯一的破局办法。
这显然是男人想要达成的目的。
要么是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一拳击败我。
要么就是这一拳之后还有其他后续杀招。
先前他隔着地室门与我对峙,听到吐纳雷鸣后,立刻撤走,还留字迷惑我,摆明了是立刻动手没有把握。
难道仅仅一天的功夫,他就会有正面一击致胜的十足把握了吗?
不可能!
真正的杀招,一定是在这一拳之后。
我一振无名短剑,疾刺向那火焰缭绕的拳头。
那男人突然一笑,拳头松开,掌心中藏着一柄乌黑的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扳击就要扣下。
我回以微笑,一颗手雷自袖口飞出,越过短剑,砸向枪口。
那男人脸色大变,急忙缩手。
手雷在空中轰然爆炸。
我们两个近在咫尺,手雷一爆,同时遭殃,各自向后摔落。
男人身后无敌,可我身周却全是涌上来的干尸。
我没有躲闪,直接撞进干尸群中。
乌黑的尸爪尽数插到我的前胸后背。
锵锵密响声不绝。
我的衣服被扯破,露出下方蛇样的森森鳞片。
干尸的手爪没能抓破鳞甲。
我掏出一小瓶烈酒捏碎,手指撮起火头,在酒焰中一划。
轰的一声炸响,烈焰横飞,瞬间将我身周的蛊虫和扑上来的干尸尽数吞没。
我抬手向上扔出一颗手雷,旋即按身边一具干尸发力,带着满身烈焰飞起。
手雷爆炸,把殿顶炸了个洞。
我撞穿破洞,跃上殿顶,旋即弹牵丝借力,在空中转了个圈,越过房檐,转自正殿大门,飘然而入。
燃烧的干尸纷纷坠落,摔得稀碎,燃烧的尸块满殿崩溅。
整个大殿处处火头。
那男人脸上胸前鲜血淋漓,已经退到了殿后角门处,隔着坠落的干尸,与我遥遥相望,道:“你可真是个疯子!”
他知道我身上的手雷,只是没想到我敢在这么近的距离使用。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我说:“我是地仙府九元真人,妙玄仙尊,这里是我道侣玄相的法地!”
那男人摇头说:“你不是妙玄!”
我说:“你不用再说这些了,我不会让你夺走三仙观。既然我留不住,那就毁灭它!”
那男人脸皮抽动,似乎是在笑,只是脸被炸得血肉模糊,即使是笑,也异常狰狞,“妙玄与玄相虽然是道侣,但早在四九年的时候,就因为去留问题而公开决裂,从此形同陌路。这在地仙府高层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真正的妙玄又怎么可能因为玄相的死而不远万里,冒着天大的风险跑到京城来给她报仇?”
我冷笑道:“我与玄相的关系,你们这些外人知道个屁!”
那男人摇了摇头,道:“你做的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不再多说,转身自角门走出。
此时,火焰已经在正殿内蔓延开。
明道身周都是燃烧的尸块,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努力了几次,却都以失败而告终,只能看向我,哀声道:“仙尊,救弟子一命吧。”
我冷冷地注视着她,说:“他就是你滞留京城一年而不去见我的原因吧。他许了你什么好处?帮你解除玄相下的咒?他说你就相信,就怕他在骗你?既然这么相信他,为什么不向他救助,让他救你一命,正好再带你离开京城,摆脱我的控制!”
明道声音发颤,道:“仙尊,我错了。我也是一时糊涂。师尊说过,燃灯仙尊身具萨满神通,能解一切法咒巫术。他是燃灯仙尊的大弟子,以前来见过师尊,师尊也说他已经得了燃灯仙尊真传。师尊出事没多久,他就找上门来,说能帮我解咒,我想着大家都是地仙府的人,就相信了他的话。我不知道他想害你啊,仙尊。”
我冷笑了一声,道:“不要叫我仙尊,没听他说吗?我是这个妙玄仙尊是假的。他今天敢在这里说,明天就敢去东南亚,到地仙府大会上去说。嘿,亏得我防了一手,要是今天死在他手上,那我就准准是假的了。他杀了我,占了三仙观,还要到地仙府大会上去得个好名声。真是算计。嘿,当年留在国内的三个,除了玄相,怕是都不希望地仙府总坛再回归大陆了吧。你就在这里,等着真正的妙玄来救你吧。”
明道说:“仙尊,我相信你是真的。我可以向所有人证明。我知道师尊把明净托付给你的事。要是师尊跟你决裂,又怎么可能把苦心培养的仙胎送到你那里去。而且师尊被抓走前,特意吩咐我去找你啊……我能证明车长青说的是假话……”
殿内火焰越来越大,明道的声音也越来越凄厉急促。
我不为所动,继续问:“车长青什么时候来的三仙观?这一年里,你跟他都做了什么?”
明道说:“师尊过世的消息传出来后,隔了一个月,他就来了。夜里进观,到处查看。我认得他,就出来跟他见面。原是想请他带我离开京城,送我去金三角找仙尊你。可他却说师尊遇害这事有蹊跷,让我先留在京城不要急着走,等把事情查清楚之后再走。我说我身上有师尊下的咒,不去找仙尊不行。他就说他来之前燃灯仙尊赐了他解一切咒术的总解术,就是应在我这事上面的,让我老实在京城呆着,他自然能帮我解咒。还说他要是不行,会请燃灯仙尊出手。我没出过远门,不认识路,又不敢花师尊留下的那些,只能听他的呆在京城。平时他不怎么出现,一般都是一个月来一次,主要是问我师尊生前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师尊以前都跟哪些人家来往密切,去过谁家里讲道。还反复问过师尊出事那晚都发生了什么。他对我也不是很相信,什么都不同我讲,不让我做任何事情,也不动用三仙观的门下。我对他都做了什么完全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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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我已经来了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讲这事?”
明道说:“您来的第二天,我就联系车长青,把这事讲了。是他让我先不要告诉你,说是你来国内这事他没有接到东南亚地仙府的任何消息,认为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问题,他要跟东南亚那边联系一下问问清楚。我以为他问清楚之后,就会通知我,或者是亲自来见你,可没想到他居然丧心病狂的想伏击暗害你。这事,我真不知道啊,仙尊。”
我点了点头,眯眼看了看殿内的火焰,突然问:“你卖掉那几件玄相的藏宝得了多少钱?”
明道瞬间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说:“老实说,别骗我。玄相藏宝有暗做标记编号的习惯,还是我教给她的。那天我搭眼一看就知道少了。”
明道说:“总共卖了七件,有瓷瓶,有字画,一共得了三百七十三万。”
我问:“经谁手卖的,钱怎么处理了?”
明道说:“主要是通过扈亚南手卖的,钱分别存在几个银行。本来扈亚南说要帮我存香港花旗银行,说是英国人的银行,存着更安全。可是我不了解那面的情况,就没同意,都存在国内银行了,分了十几个账户。仙尊,我卖东西,也是想筹路费,打算要是今年过了年,车长青再不给我个准确说法,我就用这钱去金三角找你。”
我没理会她的辩解,问:“存折呢?都放哪儿了?”
明道说:“观旁有个小房,是师尊买下来的以防不测的,我把存折藏在那了。”
轰隆一声,有房梁烧断坠落。
明道尖叫了一声,吓到涕泪齐流,道:“仙尊,救命啊。”
我微微眯了下眼睛,趟开火海,走过去,拎起明道转出正殿,却没停留,而是脚步不停绕着观中小路急行,每路过一处房舍殿堂就放一把火,等一圈走下来,整个三仙观已经完全陷入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