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妙云还是哭。
于是谢妙云和丫鬟便扶着她回去疗伤,涂上药膏。
确保阮凝玉无事后,谢妙云这才回了二房。
这一日谢宜温在屋中总是坐立难安,在廊上来回踱步,见谢妙云回来,忙上前问:“怎么样,表妹可有事?”
谁知谢妙云竟一把推开她的手,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瞪着她。
“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宜温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只淡淡道:“她勾引堂兄,本就是大错。我既知晓,又岂能袖手旁观?”
谢妙云怔怔地望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自幼一同长大的姐姐,“谢宜温,你何时变成了这样?竟是这般冷漠算计,连半分往日的情谊都不顾了?”
“倘若我告诉你,这一切皆是堂兄所迫,表妹根本无从选择,你还会像这般道貌岸然、站在高处定她的罪吗?!”
“你不辨是非,辜负了表妹对你的感情……谢宜温,你对不起她!”
说罢,她再也不愿多看一眼,转身踉跄着离去,只留下一个决绝而伤痛的背影。
谢宜温愣了又愣。
几乎不敢相信她口中所说,堂兄逼迫表妹的事。
怎么可能呢?若不是表妹引诱的堂兄,端方自持如堂兄,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就算堂兄有错,那也一定是表妹最初引诱的堂兄。
可谢妙云离开时那样失望的眼神,还是刺到了她,谢宜温忽然扶住廊柱,深感一阵沉重压下来。
自始至终,她不过是为了维护谢家的门风与清誉。长辈们多年来教诲的规矩道理,她谨记于心、从未违背,从此至终认真地践行着,又怎会有错?
谢宜温回到书房,强作镇定地整理案头物件。行至博古架前,她伸手欲取一根羊毫,指尖却骤然一顿。
她猛地抬头,目光急急扫过架上一格又一格。
没有……这里也没有!
她母亲的画像,那幅她珍藏了十余年的画像,怎么会不见了?
……
谢妙云这两日都去看望阮凝玉。
阮凝玉下不来榻,而且许是在祠堂上受了点儿惊吓,又发了高烧。
这几日都是谢妙云在榻边看望她。
眼见阮凝玉渐渐醒来,睁开眼睛,谢妙云看着她就想哭,忽然有点想念起堂兄来。
若堂兄在的话,堂兄定不会让那个许清瑶进出谢府,府里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那些人竟然要把阮凝玉逐出家门!
怎么可以!阮凝玉无父无母,孑然一人,她一个人在外面能去哪?她身边的两个小丫鬟都弱不禁风的,她带着细软出门在外,岂不是会被欺负?倘或出了什么事……
谢妙云开始后怕。
谢妙云道:“表妹,要不我暗地里写封信悄悄给堂兄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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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堂兄肯定会回来的。
谢妙云作为堂妹,还是很依赖着长兄,尽管谢凌做的事是有些不对,可谢妙云依然敬重着她。
只要堂兄一回来,堂兄定会让这些欺负表妹的人付出代价的,也能叫那个动不动就以女主人的姿态来谢府的许清瑶好看!
谢妙云昨日听说许清瑶竟然要进庭兰居,但好在最后被堂兄身边的丫鬟冷秋给阻拦了下来。
这多半是谢老太太默许的。倘若许清瑶当真从堂兄房中取得什么私物,再拿至外头大肆宣扬……届时众口铄金,只怕堂兄百口莫辩,也只能这么娶了许清瑶。
谢妙云现在才真的看清了许清瑶的真面目。
“别!”
阮凝玉听得头疼。
她好不容易就能逃走了。
她离开的事怎么能让谢凌知道?
阮凝玉不顾疼痛抓住她的手,急声道:“不能告诉谢玄机!”
不能让他回来!
谢妙云诧异地看她,满脸不解,“为什么?”
“表妹,难道你想被赶出谢府,名声、尊严…扫地么?”
她不相信有哪个女人愿意接受这样的羞辱。
阮凝玉不能告诉她,自己本来就想要离开的计划。
她想了想,便故意在她面前落了小珍珠,她像是难以启齿般哽咽片刻,才开口道:“二表姐有所不知,表哥……表哥他实在不是人!他对你们温文尔雅,背地里却对我露出野兽般的一面!他不仅强迫我,还拿鞭子抽我!非要看我满身是伤,他才肯罢休……”
“他逼迫我喝烈酒,把我的嘴比喻成樱桃杯,而后逼迫我嘴对嘴地喂他!”
“将我囚禁在庭兰居的那段时日,他逼我穿那些衣不蔽体的衣裳,还逼迫我在他跟前跳舞作乐……”
“而他酒后更是形同疯魔!将我视为玩物般肆意欺辱,竟以此取乐!他酒后,会逼我光着身体躺在榻上,他以我的身躯作书案,以我的背为宣纸,以笔沾墨在我身上书写着各种淫秽之语,借此来羞辱我!”
什、什么?!
谢妙云手里用来喝水的碗惊得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