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搂着蒋甄如,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这与当年他被诬陷谋反时的情形何其相似?他们夫妇二人表面上故作镇定,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惊慌恐惧。
秦王对早早过世的妻室没有太多印象,她本就生得矮小,容易让人忽视。大约是因为怀得是个男孩儿,加上母亲格外在意这个嫡长孙,每日给她用的饭食太好,以至于足月的时候,她的肚子显得格外大。
小小的个子,肚子就像是随时要爆开一样,让他多少有些抵触,便更不愿意在她屋子里停留,那会儿他就料定,生产时,她会遭些罪。
果然,她生得格外艰难,落下了大病,找了许多圣手来医治,却不见好,支撑了几年就过世了。
经历了这段婚事,到了续弦的时候,秦王才一眼就相中了蒋甄如。
这个人前肯笑出声,走路都比旁人要快,性子爽朗的女子,偏偏面容又格外的温婉,总之无论哪点都让他格外满意,为此他不惜与母亲争辩,回绝了母亲相中的那门亲事。
之后又有蒋甄如的兄长蒋汝明从中帮忙,他与蒋甄如私底下见了几次,经历了些波折,总算将她迎娶进门。
这些年蒋甄如陪着他患难,蒋汝明为了查出真相还丢了性命,他也是亏欠蒋家,亏欠蒋汝明,就算蒋甄如没有在这时候生产,他大约也不会真的惩办她。
“我时常会梦到阿兄,”蒋甄如道,“从前王爷遇到事,都有阿兄帮着想法子,现在阿兄不在了,也只有我能帮王爷。”
说到这里,蒋甄如声音一冷:“外面那些人,我是一个都不相信,他们现在看着秦王府好,为王爷做事,只要有点风吹草动,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就会倒戈相向,所以王府气势不能弱,王爷也不能输。”
“妾身也想过了,大不了,让官家来惩办我。”
秦王看着蒋甄如:“除了这两件事,你还做了些什么?”
蒋甄如道:“我想找王晏和谢玉琰的差错,现在还没有结果,但我不信,一个人能一点错处都没有。”
秦王道:“莫要再胡闹,这桩事已经惊动了官家,你再有举动,官家不会坐视不理。”
蒋甄如看着秦王:“官家责难王爷了?妾身瞒着王爷,就是想着万一出了事,也不会累到王爷身上。”
秦王叹了口气:“你我夫妇一体,我岂能独善其身?官家这几日没有再传入进后殿,这就是起了疑心,不过当面没有问及这些事,应该是不能确定汪翰林是为我做事,至于妇人之间的言语,也算不上大错。”
秦王正想着要眼下该如何补救,整个人就被蒋甄如抱住:“王爷,就算有责罚我也不怕,只要王爷和这个家能安然无恙,我做什么都值得。”
秦王心里被什么一撞,登时柔软起来。
过了一会儿,蒋甄如感觉到王爷整个人微微松懈了些,才凑在秦王耳边压低声音:“官家的病越来越重了。”
秦王眼睛陡然睁大:“你如何知晓?是谁告诉你的?”
蒋甄如声音更轻了些:“是妾身在宫中的眼线。”
“眼线?”秦王道,“你怎么敢?你从何时开始谋划这些的?人选又是怎么找的?凭什么以为那些人就不会出卖你?”
蒋甄如面容冷了几分:“出卖我,他们也得死。”
秦王觉得蒋甄如有些癫狂。
蒋甄如道:“再说,这些人早就在宫中了,根本不用妾身去安排,似蒋家这样的人家有许多,本来都是大梁的功臣,最终却落得那般境地,有人心中难免不服。”
“眼看着皇权即将更替,他们为了日后……也得出点力。”
秦王突然站起身,一下子拉开了与蒋甄如的距离,他低头审视着蒋甄如:“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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