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永和县码头。
随行官员的马车都被统一寄放在县衙,让永和县县令不住嘀咕,“这得花多少银子养啊,陛下节俭,也不能光薅我们这些当官的。”
若是县中银钱不够,他还得自掏腰包。
想到这里,县令就有些头大,立刻来找陆启霖与楚博源说话,“两位大人,下官得提前说明,二位的差事要许久,这车马养着养着损耗......”
财政这一块掌握在安行手里,楚博源闻言直接开口,“你且记账就是,朝廷不会亏待你。”
县令张了张嘴,望着楚博源很是无奈。
年纪轻轻的官场老油条,难怪能接到差事,这四两拨千斤的水平,真服了。
可他不是看热闹的,他是当事人啊。
在他耳朵里,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就跟先赊账后要钱一样?
不管后续要不要得上,前期他还得自己垫着啊?
今年已经找由头让城中富户们捐了一笔,总不能又找人捐......
县令又将目光落在陆启霖身上。
这位状元郎年纪更小,只希望他能体恤些县城的不容易,好歹说一句车马损耗无妨,那他办差也能轻松些。
却不想,陆启霖却朝他笑了笑,“县令大人若觉得烦,不若将照养车马一事托付给旁人?”
旁人?
县令一惊,哪个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他一个小小县令,可没力气压着旁人干活。
陆启霖笑了笑,“本官为你写一封信,让城中车马行为你担了此事,如何?”
县令眨巴着眼,这能行?
那些个开车马行的背景可深,哪能乖乖听话啊。
见他犹豫,陆启霖笑着让人去来执笔,“也不好叫你为难,这本就是南江工程办差队的事,还是我来说吧。”
他洋洋洒洒写了一封请人照看车马的信,又抬头问县令,“城中车马行有几家?东家是谁?”
县令想了想,“好几家,两家姓王,原是一家人,后来兄弟两个分家了,城中人习惯称呼他们为王大家和王二家,另外一家姓李,生意做的小,新来的一家姓白......”
听到这里,陆启霖便道,“兄弟两个的人家,就怕不患寡而患不均,王家就能算了,李家太小可供不了这么多车马,也作罢,那就白家吧。”
说着,他在信上前头写了白家的名儿,交给县令,“我们要走,劳烦你去送信,放心,白家主家与我是旧相识,必然会给我这个面子。”
听到前半句,县令心里直犯嘀咕,听到后半句才明白为何陆启霖如此笃定对方会应下,连忙笑着拱手,“多谢陆大人,多谢多谢,可解了本官的燃眉之急。”
陆启霖伸手虚扶一把,“无妨,都是为朝廷办事的,都是同僚,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说着,他带着众人出了县衙,直接走向码头。
县令捏着信,不住夸赞,“好人,大好人啊。”
楚博源原是落后陆启霖几步,走着走着就追上来,哼道,“这城中白家车马行就是白景时家的产业吧?难为他与你一心交好,在外数次为你们兄弟二人说话,没想到你却是这般对他,消耗他白家的银钱为自己攒人情。”
陆启霖好笑望着他。
随着盛都玉容坊的开业,还有白家在盛都几个铺子开了起来,从永和县运货到盛都的车马严重不足。
白家车马运输队近来不仅一直在雇人,也在卖车马,亦或是租一些脚力好的牛马,而今这批车马送过去,正好解了白家的燃眉之急,且还不用付租金。
多好的生意与人情,他两头挣,人家还都要感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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