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不似去年那般磅礴成灾,下的断断续续,通常只下半天功夫。倒是这几日不曾停歇,让天地一片白。
西戎天都王城,远离天都神山的犄角旮旯里有一座不起眼但可以用有龙则灵形容的小院,新入住着一位两三个月前还被称之为擎天白玉柱的枭雄人物。
两进的土坯院子简陋的很,一眼就能望到头,给人空落落不得劲的感觉,很难想象如此陋室竟住着位大人物。
后院摆着座铁匠铺才有的打铁炉,即便此时已是深夜,炉中火力旺盛,天上落下的小雪花还未落下就被热力烧散,落不得这间破败院子。
火炉风箱前,一名两鬓霜白的中年人打着赤膊,身材雄魁,一身古铜色,肌肉那叫一个结实,说是拳上跑马,臂上站人都不过分了。
此刻这双鬓白的汉子正提着寻常人举不动的大铁锤将一块烧的赤红的铁坯搁在砧子上锤打,每一锤都是倾力,轻易将这块有论语厚的铁坯砸扁,一块铁胚往往要砸数百下,也不是砸成什么特别形状,就是均匀的锤尽铁胚中的杂质,而后重新送回火炉中继续烧炼。
重新夹起火炉里另一块铁胚继续捶打。
铿锵打铁声盖过了风雪声。
仿佛不知疲惫的打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才打出一个刀胚。
两鬓霜白的中年汉子随手将还有余热的刀胚送入凉水中,呲呲声不绝于耳。
淬水后,手腕一抖,散去凉意,再次插入火炉熔烧。趁着休息间隙,抓起桌子上一块不怎么干净的麻布随意擦了擦脸,又端起旁边一碗早就放凉的浓茶,牛饮入肚。
这才望向前屋顶那位没得到主人家许可就擅自闯入的神秘人。
他面无异样,不见丝毫波澜情绪的开口:“文武袍,鬼面具。我若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大衡最隐秘机构不良帅的神秘首领袁天罡吧。”
袁天罡右手按刀柄,顶风冒雪,静立屋头。俯视着这位前西戎军神,眼神如这下雪冬日般冰冷,平静道:“是。”
这两鬓霜白的中年汉子正是曾经的西戎军神,掌控着西戎大部分军权的乌兰帖木儿。
大雪山那位佛陀意志苏醒后,取了他体内的不灭佛韵,菩萨气数,金刚乘气数以及残缺的龙脉后,乌兰帖木儿那堪比大金刚的无敌体魄一朝毁,境界一降再降,如今只剩个三境中期境界。
乌兰帖木儿没有了西戎无敌的实力倚仗,西戎新皇迫不及待褫夺乌兰帖木儿的爵位,将其一撸到底。
这位曾经武力权势皆滔天的枭雄才沦落到居此破落院子。
乌兰帖木儿放下茶碗,自嘲一笑:“你是来杀我的?”
袁天罡平静道:“你境界跌落,权势倒尽,不过有样东西却是丢不了。”
凄风苦雪拂面吹须,乌兰帖木儿有些寂寥,沉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大衡那位霸气新帝是担心我重新掌权。”
袁天罡摇摇头,平静道:“即便你境界未跌落,权势依旧在,陛下也不会视你为威胁。人间凡人不过眼,唯有仙人才能让陛下忌惮。
杀你是贾师的意思,我大衡要尽吞西戎,不允许有波折,你这断了脊骨的蛟龙仍有余力,死了才算好。”
乌兰帖木儿吐出一口积郁深重的浊气,望着头顶絮乱落雪,狠狠揉了一下脸颊:“人间凡人不过眼,还真是自负到要人比天高的地步。”
乌兰帖木儿起步走向打铁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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