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英越看叶西西越不顺眼,但她作为家属院的妇联主任,还是很会做表面功夫的,她先是把叶西西夸了一遍,说她运气好啊嫁了那么一个出色的丈夫,还生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
然后话锋一转就开始用长辈的语气对叶西西指点。
“小叶啊,你这身衣服看着挺软和,就是颜色太亮了点,咱们军属在大院里过日子,还是穿得朴素点好,别太扎眼,免得院儿里人说闲话。你长得本来就俊,再穿这么显的颜色,容易让人多想,还以为我们革命家属多不正经呢。”
这话实在让叶西西膈应。
何红英的意思不就是暗示她爱打扮不安分吗?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嫩粉色的大衣和毛衣,又看了一眼罗漱芳身上的红色大衣,这到底是谁着装鲜艳啊?
崔慧君跟何红英关系好,平时没少讨好她,她能感觉到何红英不喜欢叶西西,不说是为了讨好何红英,就说她本来就不喜宋砚洲两口子。
宋砚洲年纪轻轻才二十几岁就当上团长,而自己丈夫今年快四十了才凭资历混了个团长。
别看两人都是团长级别,宋砚洲这些年背后是好几个二等功和两个一等功,这点老霍拍马都比不上。
宋砚洲还是上面领导一直看好的好苗子。
听说副师长再两年就要退下了,到时候还不是在下面几个团里挑出色的提拔上去?
目前师里的几个团中,论在军队的服务年龄和资历的话,老霍是最有资格的。
可在军队里想要升职,除了资历还有很多其他东西更重要,比如个人军事能力、人才素养、文化素质、所得功勋等等。
在这方面,宋砚洲虽然年轻,但他无疑是最出色的。
崔慧君当然想自己丈夫能更上一层楼,自然看宋砚洲不顺眼,资本家的后代,也好意思跟她家根正苗红的老霍抢?
平时她挤兑宋砚洲成了习惯,这会也忍不住开口了。
“何主任说得对,咱们都是淳朴的革命同志,平时最要注重艰苦朴素了,叶同志,我看你这身衣服啊,以后还是少点穿吧,知道的是小姑娘爱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卖弄风骚呢。”
呸,长成这么一副狐媚样,平时肯定没少勾男人。
崔慧君就是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农村妇女,平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卖弄风骚”这词还是她听别人说的呢,这不刚好就派上用场了。
这话说得实在太难听了。
赵师长和何丽瞬间拉下了脸,霍长庚脸色有些难看,伸手去扯崔慧君的衣角,给了她凌厉的眼神,“你给我闭嘴。”
这臭娘们整天给自己拖后腿!
平时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场合?
师长和政委可都在呢!
尤其是赵师长,宋砚洲当时入伍可是赵师长亲自带进来的,这个情分可是别人不能比的。
崔慧君刚也是一时冲动,话说出口后就觉得不妥,这会见丈夫瞪着自己,便也住了口不敢再说。
叶西西没想到不过就是一餐饭,除了罗漱芳这个绿茶暗搓搓膈应她,何红英明里暗里挤兑她,居然还有崔慧君这种拎不清的也来掺上一脚。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觉得她们仨都能摆台子唱大戏了。
她记得之前在厨房的时候崔慧君就对她很冷淡,对着别人就笑得灿烂,对自己就板着一张脸,没个好脸色呃。
她这刚来随军,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
但让叶西西就这样吃下暗亏任人欺负是不可能的。
她正准备开口嘲讽回去,身边的男人却是呆不住了。
宋砚洲啪嗒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低沉的嗓音明显不悦,“主席他老人家早说过,‘在革命胜利以后的一个时期内,妇女不打扮,是标志一种风气转变,表示革命,这是好的,但不能持久’。
衣着的朴素与否不应成为道德审判的标准,现在咱们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不应压抑个人审美。早些年主席还建议身边的工作人员穿玫瑰色连衣裙呢。
朴素不朴素不在颜色,在人心,会多想的人是自己心里有问题,怪得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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