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棘的追问下,郭大洪缓缓说出一桩陈年旧事。
那还是先帝尚在之时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姚俭还只是鄞州一个郡的郡丞。
那年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雪让北方四州和鄞州都遭到大面积的雪灾。
郭大洪一家差点全部死于这场雪灾,好在他们运气好,逃难的时候意外遇到了视察灾情的姚俭。
姚俭不但帮他们安排了住处,还请了大夫帮他的母亲和妹妹治病,让他们全家得以活命。
之后,姚俭见他为人机敏,便安排他当了郡兵的一个小伍长。
从那时候开始,他一步步的发迹,最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姚俭对他不但有活命之恩,还有提携之恩。
正因如此,他宁愿被裴棘问斩,也不愿意把姚俭供出来。
“呵,你倒是知恩图报!”
裴棘差点被气笑,怒喝道:“可圣上的恩德,你又如何报答?薛万春对你的栽培之恩,你又该如何报答?”
郭大洪无法回答裴棘的问题,只能“嘭”的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地上,“末将……罪该万死!只恳请祁国公看在末将这些年的些许功劳的份上,不要以叛国之罪处死末将!”
“老夫懒得审他了,让带他去见高敬!”
裴棘烦躁的冲自己的亲兵挥挥手,又冷眼看向郭大洪:“你最好老实交代,军中还有哪些人跟你们是一伙的,如此,老夫或许能保全你的家人!”
郭大洪浑身一颤,但却没有说话,任由裴棘的亲兵将自己拖走。
这一刻,郭大洪后悔了!
自己应该死在攻取豢马城的那一战中的。
那或许是自己最好的结果。
直到郭大洪被带下去,裴棘还烦躁的喘着粗气。
沈镜晃了晃脑袋,神色复杂的询问裴棘:“祁国公去武鸣关之前提醒我随时都把宁继的人马带在身边,就是怕郭大洪对我不利?”
“对!”
裴棘吐出一口浊气,颔首道:“老夫心想着,姚俭肯定是想要你的命的!如果郭大洪是姚俭的人,姚俭有可能秘密让他找机会除掉你……”
其实,在沈镜暴打王希绰的时候,他就已经试探过郭大洪一次了。
但那时候,郭大洪竟然替沈镜着想,还建议先下达封口令,免得沈镜落人口实。
也就是因为这个事,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郭大洪了。
“难怪!”
沈镜恍然大悟,“也就是说,郭大洪请战攻取豢马城,也带着其他的目的?”
他严重怀疑,郭大洪那时候是故意拍他的马屁,将他拍晕了,就会急功近利,不顾损失的强攻豢马城。
真要是那样的话,他此前的功劳都可能会被抹去,甚至被问罪!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裴棘沉声道:“那个时候,只要稍微有点远见的人都明白,收复荩州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老夫觉得,他没必要在那个时候去害你!他之所以请战,应该还是立功心切。”
沈镜想了想,又自嘲一笑,“亏我还以为这混蛋是个纯粹的将军,还把收复河原的功劳白送给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看不出他的问题很正常!他在薛万春手下这么多年,薛万春不也没看出问题来么?”
裴棘宽慰道:“若非我们打赢了一仗,找到了几个那两个部落的人确定了一些事,估计连老夫都被他们骗过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