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青丘,等我回来。”
姜啸最后看了一眼翻滚的云海,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
玄袍猎猎,他一步踏出,义无反顾地踏入那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大青铜门虚影。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种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的滋啦声。
姜啸的身影没入青铜门虚影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伟力,不容抗拒地降临,蛮横冰冷。
“啊……”
姜啸浑身剧震,如同被亿万柄无形的重锤同时砸中。
他引以为傲的八级剑帝修为,足以劈山断海的磅礴灵力,此刻脆弱得如同狂风中的烛火。
咔嚓咔嚓……咔嚓……
清晰到撕心裂肺的碎裂声,从他体内传来。
那是道基在崩解,是苦修数千载的修为根基,被长生界至高无上的法则,硬生生碾碎。
经脉寸寸断裂,丹田气海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浩瀚的灵力疯狂外泄,化作点点逸散的金光,迅速黯淡消失。
“噗……”
一大口泛着淡淡金芒的鲜血从姜啸口中狂喷而出,在虚空中拉出一道凄厉的血线。
他挺拔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猛地佝偻下去。
单膝重重砸在一片散发着奇异甜腥味的砂砾地上,冰冷粗糙。
撕心裂肺的剧痛席卷全身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
曾经足以移山填海的力量,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和沉重。
“老男人,操,这他妈什么鬼地方?长生界的法则这么野蛮霸道的吗?”
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在姜啸识海炸响,是大老黑。
“我的力量被锁死了,这破法则要将我封禁。”
大老黑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憋屈和愤怒,可却又无可奈何。
嗡……
姜啸背后,那柄一直安静悬浮的九幽飞剑,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剑身剧烈震颤,上面流转的混沌光晕瞬间黯淡,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大老黑。”
姜啸目眦欲裂,强忍着经脉寸断的剧痛,猛地伸手抓向飞剑。
一股无法抗拒的封印之力,正蛮横地将大老黑的剑灵意识,从剑体中剥离禁锢。
“狗日的长生界,老子不服,老男人,护住剑,护住老子。”
大老黑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愤怒,彻底沉寂下去。
九幽飞剑停止了震颤,光华尽失变得如同凡铁。
剑身上布满了狰狞的裂痕,其中一道最深的裂痕,几乎贯穿了整个剑身。
一股死寂的气息从剑上散发出来。
“大老黑……”
姜啸死死握住冰冷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能感觉到剑中那微弱的被强行禁锢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道最深的剑身裂痕深处,毫无征兆地,渗出了一滴粘稠的液体。
不是血,也不是水。
那液体漆黑如墨,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诡异的活性,在裂痕中缓缓蠕动,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
它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丝古老到令人心悸的沧桑和古老。
这滴黑液仿佛被姜啸掌心因紧握剑柄而渗出的细微血珠吸引,竟顺着剑柄,悄无声息地滑落,精准地滴在了姜啸的右手掌心。
“嗯?”
一股冰凉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从掌心蔓延开来,直冲姜啸的心脉。
这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姜啸下意识地摊开手掌时,掌心除了沾染的砂砾和一丝自己的血迹,空空如也。
那滴诡异的黑液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掌心残留的那一丝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一种被什么东西标记了的异样感,却真实存在。
“什么东西?”
姜啸眉头紧锁,重瞳深处混沌漩涡疯狂旋转,试图捕捉那黑液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他尝试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反馈回来的却是一片死寂的沉重。
凡境三重。
长生界的法则,将他堂堂八级剑帝,硬生生打落尘埃,变成了一个比初入修行的菜鸟强不了多少的凡人。
“呵……”
姜啸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嘶哑,带着一丝疯狂,更多的却是冰冷的杀意。
他抬起右手,看着那看似空无一物的掌心,又缓缓握紧。
“修为尽失?跌入凡尘?”
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金色血渍,一股桀骜不屈的凶戾之气,从那双重瞳深处迸发出来。
“老子当年能从一介凡夫杀上剑帝,今日就能在这长生界,从头再杀一遍。”
“欠债的,一个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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