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双重瞳深处,混沌漩涡疯狂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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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要将体内一切的痛苦阴毒,以及愤怒全都磨碎吞噬。
时间在无声的对抗和左肩伤口的灼痛中,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砰……
一声闷响打破了坑洞里死一般的寂静。
疤癞头不知何时踱到了这个角落,一脚踹在地上,溅起泥水。
“妈的,装什么死。”
他凶狠的目光盯着姜啸,“文三爷发话给你个残废点吃的,是可怜你,不是让你躺着偷懒。滚起来,今天要是完不成两筐矿石碎屑,老子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疤癞头身后,王老五和老疤脸上又挂起了残忍的笑容。
他们手里,拎着一个比寻常矿奴食桶小了一大圈的木瓢。
里面装着黑乎乎的一小滩东西,勉强能盖住瓢底。
那就是最低份量的食,散发着一如既往的恶臭,但少得可怜。
姜啸缓缓抬起头。
经过短暂休息和那霸道的黑玉断续膏的作用,他左臂虽然依旧剧痛难忍,但总算不再是毫无知觉的碎肉状态,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撑着身后的岩壁咬紧牙关,一点点地站了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才站稳。
疤癞头嫌恶地将那小木瓢往地上一丢,“吃。”
那点东西溅落在泥地里。
姜啸没动,他没再看木瓢,也没看疤癞头那凶恶的脸。
他的目光越过疤癞头,投向了那片布满了裂痕和血迹的岩壁。
那片被落石砸得面目全非的岩壁。
那里有未被污染的混沌元晶粉末,那是他恢复力量破除禁锢的唯一希望。
活下去,只有力量才能活下去,才能撕碎这该死的矿洞,才能找文三那条毒蛇。
还有这背后的所有蛆虫清算。
他深吸一口气,肺部撕裂般地疼痛,拖着沉重但重新燃起火焰的身体,一步一步,再次朝着那片染血的黑岩走去。
疤癞头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妈的,骨头是真硬。”
黑暗中,那道带着嗜血意味的目光,再次悄然锁定了姜啸的后背,而无人察觉。
左臂糊着散发着刺鼻怪味的黑玉断续膏,灼痛与麻痒交织,骨头在霸道药力下被强行归拢接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酸胀。背心深处,那血色符咒如同活物般盘踞,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阴冷的束缚感,与体内那丝微弱灵力无声地撕扯对抗,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精力。
姜啸深吸一口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目光死死锁定被碎石覆盖的区域,那里有未被污染的混沌元晶粉末,是他唯一的希望。
没有工具,只有一双残手。
他缓缓蹲下,伸出勉强还能动的右手,不顾指尖刚被陶罐边缘割破的伤口,颤抖着,一点点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碎石块。动作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冷汗混着血水再次渗出。
“妈的,磨蹭什么?”
疤癞头不耐烦的吼声炸响,“用手抠,用牙啃,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天黑前两筐碎屑,少一粒今晚的食你也别想,老子把你扔出去喂黑爪。”
黑爪两个字被他刻意加重,带着残忍的戏谑,目光扫过姜啸身后那片幽深的黑暗。
周围的矿奴们麻木地挥着镐,眼神空洞,仿佛没听见。
只有角落里,少年阿石瘦小的身体又往后缩了缩,几乎要嵌进岩壁里。
断腿的老矿奴浑浊的眼睛抬了一下,又迅速垂下,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
姜啸充耳不闻。
指尖终于触碰到一块较大的碎石边缘,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掀。
哗啦……
碎石滚落。
一片如同星尘般幽暗光芒的晶体粉末,终于再次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虽然只有薄薄一层,面积也不大,但那古老的生命本源气息,如同沙漠中的甘泉,瞬间穿透了禁法石的压制,清晰地被姜啸的重瞳捕捉到。
成了。
他眼中爆发出灼热的光芒。
不顾右手伤口的撕裂痛楚,食指和中指并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急切,小心翼翼地刮向那片幽光。
指尖触碰到微凉带着奇异质感的粉末。
嗡……
那股熟悉的混沌能量,再次如同涓涓细流,透过指尖的伤口,涌入干涸破损的血肉之中。
温暖,滋养,如同久旱逢甘霖。
左臂钻心的剧痛似乎又减轻了一丝,疲惫到极点的身体注入了一股微弱却真实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丹田气海之上,那沉甸甸的禁法石的压制力场,再次被这股纯粹的外力,极其微弱地撬开了一丝缝隙。
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灵力,艰难地从缝隙中渗出。
如同即将熄灭的火星,微弱却顽强地跳动着。
有用。
直接汲取未被污染的混沌元晶粉末,不仅能滋养肉身,更能持续撼动禁法石的根基。
姜啸的心脏狂跳,贪婪地汲取着指尖传来的能量,同时分心二用,引导着丹田那缕微弱的灵力,继续与背心那该死的血色符咒进行着无声却惨烈的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