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
文三爷直起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声音冰冷刺骨。
疤癞头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闻言狞笑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蒲扇般的大手粗暴地抓住阿石瘦弱的胳膊,另一只手狠狠撕开他本就破烂不堪的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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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
布帛撕裂。
在阿石绝望的哭喊声中,疤癞头的手粗暴地探入他怀中。
摸索,撕扯。
“不,不要,给我娘,那是给我娘救命的。”
阿石拼命挣扎哭喊,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但在疤癞头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疤癞头的手猛地抽出。
在他粗糙的掌心里,赫然攥着一小撮闪烁着微弱却纯净无比的幽暗光芒的晶体碎屑。
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点,但那精纯的混沌元晶气息,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姜啸,他重瞳猛地一缩,那是未被污染的混沌元晶粉末。
和阿石之前偷偷塞给他的那一点点一模一样,只是这点更少。
“妈的,小杂种,果然是你。”
疤癞头看着掌心的碎屑,眼中爆发出贪婪和暴戾的光芒。他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
阿石瘦小的身体被扇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冰冷的泥水里。
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但他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哭喊着扑向疤癞头的手。
“还给我,求求你,还给我,那是我娘的药,我娘快死了,求求你。”
疤癞头狞笑着,一脚将扑上来的阿石踹开。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
“药?老子看你是找死,偷食,还是偷的晶屑,老子今天抽死你个小杂种。”
鞭子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抽向地上蜷缩的阿石。
这一鞭子下去,以阿石瘦弱的身板,不死也得半残。
“不要……”
阿石发出绝望的尖叫,死死闭上眼睛。
断腿的老矿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周围的矿奴们麻木地看着,眼神空洞。
啪……
就在鞭梢即将撕裂阿石单薄囚服的瞬间,一只沾满血污和黑泥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从斜刺里伸出。死死地抓住了那根带着倒刺的鞭梢,鞭子绷得笔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疤癞头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鞭梢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
他愕然抬头。
是姜啸。
他不知何时挡在了阿石身前,背对着疤癞头。
右手死死抓着鞭梢,鲜血顺着他手臂的伤口和鞭梢的倒刺,一滴滴落在泥水里。
“你……你他妈……”
疤癞头又惊又怒。
姜啸缓缓转过身。
重瞳冰冷地扫过疤癞头,扫过王老五和老疤,最后落在文三爷那张似笑非笑的胖脸上。
姜啸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晶屑是我的。”
疤癞头一愣:“什么?”
“他偷的的晶屑是我给他的。”
姜啸指了指地上瑟瑟发抖的阿石,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
疤癞头,王老五,老疤,三人同时瞪大眼睛。
文三爷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玩味,“哦?你的?”
姜啸迎着文三爷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对,我的,我抠下来的,看他可怜给他一点,有问题?”
疤癞头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放你娘的狗屁,你他妈……”
文三爷慢悠悠地打断了他,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姜啸。
“疤子,既然他说是他的,那就是他的。”
疤癞头噎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文三爷。
文三爷踱步上前,走到姜啸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小子,你倒是挺讲义气。”
姜啸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讲义气是好事。”
文三爷点点头,话锋陡然一转,“不过,偷东西可是坏了规矩,尤其是偷晶屑,这罪过可不小啊。”
他指了指姜啸抓着鞭梢的手,“你替他挡了这一鞭,这情分也算还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声音变得冰冷:“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就得受罚。”
他顿了顿,慢悠悠地道:“念在你骨头硬是个好料子的份上,死罪可免。”
他指了指坑道深处,那片散发着浓重霉味和血腥气的区域,更幽暗更潮湿。
那里是堆放废弃矿石和矿奴尸体的地方。
文三爷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愉悦。
“去黑石屋待三天好好反省反省,三天后要是还能活着出来,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