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身腹部绘“海晏河清”图,碧波荡漾的江面上,一只白鹭振翅欲飞,岸边芦苇随风摇曳,远处山峦叠嶂,意境悠远。
画面以珐琅彩中的“松石绿”“胭脂红”“藕荷紫”勾勒,色彩明快却不艳俗,每一片芦苇叶的脉络都以极细的金线勾勒,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瓶颈处环绕一周如意纹,瓶底落“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字体工整,釉色肥厚。
“掐丝珐琅!”
仔细看了一会,阎解放脑海里闪出一个清朝的工艺名字,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掐丝珐琅。
“差不多,差不多。”郑成宇尴尬一笑,还是陪笑道:“掐丝跟彩描金差不多,都是为了华丽,阎干事,这可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珐琅瓶,您再看。”
说着他大手扶住瓶子一转,原本的海晏河清图顿时消失,居然显露出另一幅截然不同的图案。
瓶身上,田间农人扶犁、桑间蚕妇采叶,孩童在旁嬉戏,细节生动,与外瓶的“江景”形成“山河安定、民生安乐”的呼应,暗含对“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的愿景。
“这是一只珐琅彩描金转心瓶,原本是一对,是康熙最珍爱的宝贝,只可惜,另一件入藏圆明园,后毁于战火,这一件据传被赏赐给重臣,历经辗转流落民间,因工艺繁复、寓意吉祥,成为清代珐琅彩瓷中的顶级珍品…”
听着他的描述,阎解放也算是开了眼,原来珐琅瓶还能这么玩,工艺也算是巧夺天工,再加上珐琅瓶本身的价值,这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重器。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正了八经的珐琅瓶,色彩饱和度极高且稳定性强,历经数百年仍鲜亮如新。
特别是芦苇叶脉络,以0.1毫米金丝勾勒,栩栩如生,稍有偏差便前功尽弃,对工匠技法要求严苛至极。
但他还没被东西冲昏了头脑,忍不住赞叹了一番,才转头看向郑成宇,“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别的先不说,光是这一只转心瓶就价值连城,绝对不比罗家送的那两件差,甚至是有过而无不及。
倒不是说珐琅瓶用了什么珍贵的原材料,而是因为工艺堪称清代官窑巅峰水准,集中体现了乾隆时期制瓷技艺的繁复与精妙,文化方面的影响才是无价的。
单单这一个瓶子,再过几十年,价值要用小目标来计算,最低也不过低于三个小目标。
郑成宇闻言心中一喜,看样子是赌对了,否则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这里,他也不藏着掖着,
“阎干事,事儿我从王主任那里听说了,说实在的,我也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他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沮丧:“年轻时候我确实做了不少错事,这一点我不可否认,现在怎么着都行,我都认,但孩子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知道…”
阎解放恍然大悟,合着这是为了郑从明跟郑从灵而来,这事倒也不是特别麻烦。
他扫了眼男人身后的小伙子,心想这应该就是郑从明,一副街溜子模样,不知道有几分成色。
沉思了片刻,在郑成宇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了我。”
“王主任指的路。”郑成宇干脆利落的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