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直视铁木真的双眼,语气平和却坚定:“大汗若对延年益寿、修身养性有兴趣,贫道倒是可以将我道家玄门的内功心法传授于您。不过,”他话锋一转,“既然想修身养性求得长生,大汗你恐怕也得放下无妄的屠刀才行。”
帐内响起一阵压抑的吸气声。铁木真麾下大将博尔术瞬间眉头紧皱,的的右手按上了腰间的刀柄。铁木真抬手制止,目光深沉地注视着韩牧。
“哦,何为修身养性,具体要如何做?”铁木真问道,声音平静。
韩牧娓娓道来:“修生养性之道,须得清心寡欲,戒除杀生,每日打坐冥想,调息养气。晨起吸纳朝阳初升之清气,夜来观想太阴柔和之精华。饮食清淡,不沾荤腥;心境平和,不生嗔怒。如此坚持数十年,或可窥得长生之门径。”
铁木真沉默片刻,忽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帐顶的毡布微微颤动:“哈哈哈哈,我明白了!长生,看来决计是不可能的了!”
他猛地收住笑声,眼神锐利如刀,“一个男子最大之乐事,就是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取其所有的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
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越发威严:“若是终日清心寡欲,那样就是活得久,又有什么意思?”
韩牧轻轻摇头,神色依旧平静:“我道家的修行,本就是一条艰难的苦路,否则为什么数千年来,也不曾见过几个真正的长生者。”
铁木真抓起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马奶酒,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浸湿了衣襟:“人生匆匆,如同白驹过隙。正是因为时间太少,所以才要更加努力地征服天下,建立不朽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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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牧叹了口气,声音轻柔却清晰:“在天地万物面前,在悠悠岁月之间,所谓的宏图霸业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他环视帐内,目光扫过那些饱经风霜的面容,“如今大汗已经一统整个蒙古草原,就该马放南山,休养生息,让蒙古各部落族人能够在草原安居乐业。您也可以陪在亲人身边,享受人间之乐。蒙古人世代生活在草原,又何必非要前去攻伐不同疆域的人?”
铁木真猛地站起身,双手一展,声音如雷霆般在帐内回荡:“我铁木真绝对不会局限于眼前的蒙古草原!我要率领蒙古勇士打下一个个城池,灭掉一个个国家,征服天下,建立宏图霸业!这才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他的目光灼灼,仿佛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从斡难河畔到不儿罕山,从克烈部到乃蛮部,我一步步将草原各部收归麾下。但这远远不够!南方的金国、西夏,更南边的宋国,西边的花剌子模...这广袤的世界,都将是蒙古铁蹄踏足之地!”
韩牧望着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蒙古大汗,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很清楚,铁木真这般人物,胸怀天下,志在四方,想要改变他的思想几乎是不可能的。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江南七怪面面相觑,韩宝驹低声道:“这蒙古大汗,还真是好大的口气。”朱聪轻摇破扇,低声回应:“可他确实做到了统一草原的宏图霸业,不可小觑啊。”
韩牧缓缓举起面前的酒杯,目光平静地迎上铁木真炽热的眼神:“既然如此,贫道只能祝愿大汗得偿所愿。”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铁木真见状,也举起酒杯,豪迈大笑:“小真人你是明白人!来,让我们再饮一杯!”
帐外,草原的夜风呼啸而过,卷起细沙轻拍在毡帐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千军万马在暗夜中行进。
星空低垂,银河横贯天际,无数星辰冷漠地注视着这片即将改变世界历史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