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范举,与大理寺正梁尚仁拍着腿道:
“别验了,赶紧将人抬去侍中大人府中吧,可别给死在这…可别给耽误了!”
除了刑部总捕头以外,其余人都觉有理。
若是不及时将人送回西门楚家中,万一这哥俩死了,以西门楚的脾气,在场之人都得被扣上一个救治不力的罪名。
就在众人抬着西门兄弟往西门楚府中送时,正好与带着一大群护卫,匆匆而来的西门楚撞上。
西门楚见得儿子与外甥这般惨样,老泪都下来了。
西门楚颤着胡子怒吼:“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这般!”
众人一齐看向宁校尉,等他来回答,也让他来受这第一波怒火。
宁校尉擦了擦额头的汗,抱拳禀道:“西门大人,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的赶到时,就见得西门公子与表公子、以及荀中书令家的护卫倒在一起,中书令家的护卫手拿一根闷棍…”
“你们这些巡城的禁军都是一群废物…”
西门楚暴怒喝骂,骂得一半突然止住,瞪着宁校尉喝问道:“
你刚才说,荀家的护卫拿着根闷棍,也倒在此处?”
宁校尉微低着头,不敢看西门楚那阴寒的目光:
“正是!”
西门楚老牙一咬,手中的拳头紧攥,正要在问,却听得西门看山忽然疼呼起来:
“痛死我了…”
哥俩似有心灵感应,西门望水也在此时醒转,却已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只顾嗷嗷直叫唤。
“看山、望水,你们怎么样了!”
西门楚也顾不得再质问宁校尉,奔至西门兄弟身前心疼的呼唤。
“爹…我好疼…哪儿都疼…”
西门看山见得西门楚,嚎叫的更大声。
“没事!你们受了点伤,没事,爹找人给你们治!”
西门楚安慰了一番,命禁军将西门兄弟赶紧往府中抬。
西门楚的宅邸在朱雀大街的中段,倒也不是很远,一众禁军抬着西门兄弟跑着前进,转眼间便至。
西门兄弟手脚皆断,这一番颠簸哪里受得了,又疼晕了过去。
到得西门楚府邸中,府门内站着两个雍容华贵,面容绝美的妇人,正满脸焦色的等待着。
见得西门看山与西门望水被抬进府来,两个绝美妇人,哭嚎着扑上前来。
“山儿!”
“望水!”
两个妇人见得西门兄弟的惨状,扑在他们身上嚎哭不止,大颗的眼泪滚滚而下。
当真是撕心裂肺。
这俩个妇人,一为西门楚的正妻崔氏,一为西门楚的妹子,西门莲。
西门楚见得妻子与妹子,哭嚎着摇着昏迷不醒的儿子与外甥,沉声道:
“快将看山与望水抬进房中,郎中马上就到!”
“老爷,到底是谁要害看山与望水!您定要给他们报仇啊!”
“大哥!小妹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到底是谁这么歹毒,将望水打成这般!”
西门楚也很想知道,但此时却不是先查这些的时候,轻喝道:
“休得哭嚎!救人要紧!”
崔氏与西门莲顿时止了哭声,返身又往西门兄弟的房间跑。
此时燕安的郎中被请来数个,西门楚催道:“快!快救吾儿!”
几个郎中不敢怠慢,背了药箱在丫鬟的引路下,急匆匆的往后宅跑。
郎中来了,西门楚稍稍松了口气,目光看向一起跟来的刑部、大理寺、京兆府的众多官员。
“宁校尉,你细说一下当时到底是何情形!”西门楚阴沉着老脸,喝问道。
宁校尉这一路奔来,早就想好了词儿,忙道:
“小的刚巡完玄武大街,转个弯的功夫,就听得打更的更夫在喊。
小的马上带人就奔了过去…”
宁校尉先给自己推脱一番,将那更夫拎了出来,让他来说当时所见。
那更夫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将看到的说了一遍。
西门楚下巴上的胡子抖个不停,寒声问道:
“你看见是荀家护卫动的手?”
更夫听得西门楚的话音冰冷,忙道:
“小的只见得那大个子手拿闷棍,小的只看到这些,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人。”
更夫这般说,不就等于在指认向天高了么?
西门楚拳头握得咯咯响,老脸阴沉的能结冰:“荀家的护卫呢!”
宁校尉忙道:“人已捆了,不过他也是晕死过去了。”
西门楚寒声道:“将人带进来,严刑拷打审问!”
刑部总捕头郑凤英,与大理寺寺正梁尚仁听得这话,忙道:“
西门大人不可!此事尚不清楚,不宜动私刑,大人三思!”
郑凤英与梁尚仁官儿虽小,但也是老油条,哪敢让西门楚动这个私刑。
向天高是荀封芮的护卫,若是在西门楚府中挨了私刑,且刑部与大理寺的人在场却不阻拦,这将刑部与大理寺置于何地。
所以,即便西门楚官居宰相,也不得不劝阻一番。
西门楚岂不知这些人的心思,这是想两头不得罪。
西门楚冷笑道:“好!既然刑部与大理寺、京兆府都在场,那便三堂会审!连夜审!”
在场众人听得这话,皆松了一口气,暗道西门宰相还是公私分明的。
若他执意要行私刑,今晚在场的人谁都拦不住,毕竟他们的官职小得可怜!
“遵命!”
郑凤英与梁尚仁连忙躬了身领了命,随后又与京兆府的范举商议一番,一致决定将向天高押往刑部。
然后再各自派人去通知自家的老大,要连夜三堂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