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会儿就只听见了柳宓弗后面那几句,他略想了想,转过头来问自家妹妹:“你说什么了?让宓弗说你好笑。”
裴幼贞头忆偏,缄默不语。
柳宓弗学她刚才那样,哼的一声,阴阳怪气把她那番话说了一遍。
然后她冲着裴靖行质问:“裴三郎君是既做兄长又做表哥,我倒想请教你,裴小娘子这话好笑不好笑?”
她拉着梁善如,挺直了腰杆子:“我表姐又不是没地方去,我爹我娘可在家里盼着她到我们家去住下呢。
裴三郎君,裴小娘子说的像是我表姐到你们信国公府打秋风一般,我说她可笑,难道说错了?”
裴靖行脸色骤然变得看看起来:“幼贞,你也太过分了!”
他一向觉得妹妹没出息又不争气,但脑子总归还是有的。
她只是被宠坏了,可是人不傻,说什么做什么,哪怕随心所欲那都不要紧,最多是烦人些。
但怎么表妹一来,她连脑子也丢了。
裴靖行无论如何想不通,只好警告她:“跟表妹道歉。”
裴幼贞长这么大就没跟人低过头,怎么可能听他的。
她瞥裴靖行:“她一来,阿娘向着她,你们也都向着她,那我是什么?
我才是家里的姑娘,她只是个外人!”
裴靖行算是脾气好的,都差点儿没忍住。
高高扬起的胳膊到底没落下来,他深吸口气,手又垂回身侧:“你今天不要出门了。”
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应付,这个妹妹有多不受教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
裴靖行叫梁善如:“二哥和四郎还在外面等,你跟宓弗先走。”
梁善如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点点头应下来。
柳宓弗显然不满:“她恶语伤人,连赔礼道歉都不用,裴三郎君就要打发我表姐走?”
她忽然又说行:“正好今天带我表姐出了门,就不会再让她回来。
免得你们裴家住着豺狼虎豹,一个不留神就要扑上来咬伤我表姐!”
这话说的也有些过分了。
这么大一座国公府,谁是豺狼?谁又是虎豹?
除了裴幼贞,再没别人。
但她就算把一家人都骂进去又怎么样?
裴靖行是没办法指责她什么的。
幼贞有错在先,说穿了是他们理亏在前,这会儿还不肯道歉,人家要骂也在情理之中。
“幼贞出言不逊,我无心袒护,今日赴宴在即,你要是不怕去迟了不好看,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阿娘,或是等梅花宴过后,宓弗你跟我们一起回来,再到阿娘面前分说,行不行?”
柳宓弗还有话要说,梁善如不动声色拽了她一把:“表哥,先去赴宴吧。姑母为我精心准备了好些东西,去迟了显得没礼数,也白辜负了。”
她又哄柳宓弗:“表哥他说了不让表姐出门,你也别生气了,有什么等回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