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如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跟着张氏出的国公府。
梁氏没让人送,她自己也没跟出来。
信国公府的大门和她抵京时一般无二,此刻站在台阶下回头望,眼看着敕造信国公府几个大字,心情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张氏上来牵她的手:“又不是见不到了,要是想你姑母了,就让宓弗陪你回来看她。
再说这些年她在裴家,老夫人不拘着她,你姑父又纵着她,她就是一天往咱们家跑上个八百回,也没有人说她什么。
善如,别想了,你舅舅在家等你呢。”
梁善如微微吃惊:“今日并不休沐,舅舅此刻怎么在家?”
张氏一面领着她上马车,一面笑着说:“一早就告了假,说是家中要急事,他走不开。
昨儿晚上还说得好好的,叫我来接你,他上他的朝去,结果今早起来就变了卦,要不是我死活拦着,他非要亲自到裴家来要人不可。”
梁善如啊了声,她想了想阿舅那个脾气,再按照舅母的说法,阿舅对于裴延舟的行为极其不满,真要是见着姑母,八成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来。
人这会儿已经上了车,柳宓弗见她走神,猜她肯定还在想此事,摇着她手臂叫表姐:“我特意让她们把我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了一处,你要是不想住姑母从前的院子,就挨着我住好不好?
晚上要是无聊了,咱们还是一处玩闹,玩累了你睡在我那儿,或是我睡在你那儿都行。
你要是住姑母的院子,我就不能跟你一起住了。”
梁善如才要说行,张氏先虎着脸轻声训她:“这么大的人了,还缠着你表姐一起睡,像什么样子?让你爹爹知道了又要骂你。”
柳宓弗一撇嘴:“爹爹如今偏心得厉害,凡是和表姐有关的,我不管做什么总是要挨骂,昨天也骂我来着。”
梁善如其实很想问问她说了什么才会招阿舅骂她,只是话到嘴边,换了个问法。
她叫舅母,见张氏看过来,才慢条斯理的问道:“阿舅对于裴……世子的态度,很差吗?”
张氏十分郑重的点头:“我不是吓唬你姑母,昨儿你阿舅险些同我翻脸,不信你问宓弗。”
想起昨夜她还是心里不痛快,哼了声:“幸而是这些年我们夫妇感情好,倘或换做感情平平的人家,怕不是要打起来。
平日里他那么好说话,昨天那个鬼样子。
善如啊,不管你对裴持让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总之在你舅舅面前,可千万别替他说一个字的好话。
你舅舅最心疼你了,舍不得骂你,也不会同你发脾气,他只会自己生闷气,你要是真替裴持让说好话,那可真要把他给气出个好歹来的。”
梁善如笑着说不会:“我知道好歹,阿舅不满意一定有他的原因和道理,别说我没那个心,就算有,也不会因为他而忤逆阿舅,舅母放心吧。”
怪不得姑母会说舅母是最嘴硬心软的一个人。
阿舅昨夜动怒,她其实很不高兴,但说起此事,还是怕她一时糊涂会向着裴延舟,回头真把阿舅给气着了。
柳宓弗听了好半晌,这会儿有些按捺不住,往梁善如身边凑了凑:“表姐,从扬州到盛京,这一路上也有个把月时间,你对裴延舟真的一点儿……”
“宓弗!”张氏拔高音调呵斥她,“你在胡说八道的问什么?”
柳宓弗有些委屈:“又没外人,问两句也不行?您就骂我吧,现在不叫我问,私底下我也是要拉了表姐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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