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那浮想联翩的念头还未彻底浮现,沈知意就率先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双漆眸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冰冷的,就像是战场上英勇敏锐的将军抓住了在偷窥他的小贼一样,用眼神冰冷地凌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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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陆平章这一刻不带丝毫情绪的注视下彻底屏息住了。
她原本轻松的站姿也随之变得僵硬起来,就连先前随意放在凭栏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紧。
和陆平章相识至今,这还是她第一次被陆平章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沈知意就像是看到了战场上那个生死皆只能被他予杀予夺的大将军。
沈知意想说自己不是故意偷看的,就是好奇。
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陆平章身上的那点寒芒好像又突然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出现在沈知意面前的,依旧是那个平时面对她时的陆平章。
不算多温和,多友善,但肯定不冰冷。
“醒了。”
他边收回鞭子,边语气如常地和她打招呼,身上的那点锋锐也已经彻底不见了。
赤阳和沧海看到沈知意,也都立刻停了下来和她打起招呼。
刚刚主母没醒,他们都不敢动作太大。
就连侯爷今日也不敢拿鞭子往树上和石头上抽,只能在半空假模假式一下,怕闹出太大的动静让主母睡不安稳。
虽说这里和侯爷的寝屋隔着挺长一段距离,按理说是听不到的,赤阳也不知道侯爷为什么要这么小心。
“属下去让人把早膳先送过来。”沧海说着就拉着赤阳先走了,离开了这边。
陆平章也收起了手里的鞭子,没再继续练。
“侯爷不练了吗?”沈知意看他动作,还以为是自己的出现打扰到他了,忙说,“我就是没看过侯爷用鞭子,一时好奇,才会想过来看看,侯爷你继续吧,我进去了。”
她说完就打算先行离开,不想在这继续打扰陆平章了。
但沈知意才转身就被陆平章出声喊住了:“站住。”
沈知意回头,不知道他有什么吩咐。
陆平章的眼睛掠过她今日的着装。
她今日未再着正红色,而是穿着一身粉色长衫配浅绿色的抹胸和百迭裙,瞧着是极为清爽的打扮,头发也高高盘起,并未饰有太多珠钗,只有一些珍珠发饰,倒是很衬她。
她这会就满脸困惑地看着他,像是在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但陆平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突然喊住她,只是看着她匆匆转身要走的样子,下意识出声,不想叫她误会。
他并不介意她的打扰。
何况他也没觉得她打扰他。
指腹轻轻摩挲过鞭子表面,陆平章看着对面的沈知意,却并未提起这个。
他只是看着沈知意说:“过来,推我进去。”
沈知意一听这话,果然没想太多。
她只当陆平章是真的过不来,自然乐得去帮这个忙。
落地罩这自然有路供她过去,沈知意走到陆平章身后,推他回了房,又主动给他倒了茶。
这会屋内没别人。
陆平章接过喝茶的时候,看沈知意时不时望向桌上的那根九节鞭。
他想起昨天她也是这样。
“喜欢?”他忽然问。
“嗯?”
沈知意讶异出声,不知道陆平章指的是什么。
直到见陆平章看着她,又用眼风往桌上的鞭子处看了一眼,沈知意这才明白。
她笑笑说:“谈不上喜欢,但以前也的确有一阵子想学这个。”
陆平章看着她问:“学了吗?”
沈知意笑着摇头:“没有合适的师父,而且那时家里的情况,我也没时间去学这些。”也没多余的钱。
想找一个好的师父,可不便宜。
就她知道的陆娩的那个师父,也是陈氏花重金为她请来的。
就像沈知意以前学写字学画画学琴,请的哪个不是名家大师,别说钱了,有些便是有钱也难请,一堆人争着抢。
不过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沈知意自然也没有多提的意思。
她见陆平章不语,便说:“我给侯爷先收起来吧。”她已经知道陆平章平时喜欢把鞭子放在哪里了。
陆平章嗯了一声。
沈知意便拿着鞭子起身,打算先去把鞭子放好。
才走两步,沈知意忽然听到身后再度传来陆平章的声音。
“还想学吗?”
这次沈知意知道陆平章的意思,却同样惊讶地回过头。
陆平章迎着她的注视说:“你若想学,我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