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导致了左长善之后再未理会她在外如何,想着她日后是生是死,是富贵还是贫穷,也都与他们无关了。
直到昨天,湘君气恼回来。
他打听之下才知道裴遂爱慕他侄女那事竟叫她察觉了,她还直接找到宛平直接跟谧兰算账去了。
她若私下找人算账。
左长善或许也只是皱皱眉,训斥她几句也就算了。
可他这糊涂女儿,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与人争执起来。
这样的做法是让左谧兰丢了脸,也叫她泄了气,但他们三家的脸面也算是彻底被她丢尽了!
他可以不去理会陆家如何。
没有信义侯帮衬的陆家,本来也不值得一提。
可左家和裴家又当如何?
他气湘君糊涂,又恼她死不悔改,只凭心中之气,行事就不管不顾,不为自己留一点余地,所以才会在盛怒之极打了那一巴掌。
陆砚辞会带着谧兰来家里,此事,左长善其实并不意外。
此时见陆砚辞没吭声,似是还有郁气未消,左长善心中虽然烦躁,却也还是先忍着脾气说道:“走吧,我们进去再说。”
陆砚辞脸色难看,但这次他也没再拒绝。
他揽着左谧兰进去。
路过左湘君的时候,左湘君看着左谧兰那沉静温婉的脸,不由又想到丈夫书房里那些左谧兰的画卷。
左湘君又一次恨得双目喷火,捏紧拳头。
与丈夫成亲几年,裴遂对她一直都很好。
虽然有些时候,左湘君会觉得丈夫对她太客气了一些,看着有些疏离,但丈夫对她有求必应,后院也干干净净的,也叫她每每有所怀疑之时,很快又不当一回事了。
直到前不久,她去丈夫书房,忽然发现了一处机关。
她心中自然有所疑窦,便进去偷偷一观,便叫她发现了里面的秘密。
里面并不是丈夫的公务要件或是属于裴家的秘密,而是满墙的画。
那些画中的女子皆是同一个人,她的堂妹左谧兰。
而看那些画卷新旧不同,可见是这些年持续不断的结果。
左湘君至今还记得自己在看到那满墙的画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敢置信、恼怒、愤恨……
她疑过丈夫心中有人,这些年也没少私下盘查出现在丈夫身边的女人,可她从未想到丈夫心中的那个人竟然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堂妹!
满墙的画卷,加起来几乎有几十卷。
被心爱的丈夫和一向信任的堂妹背叛,这让左湘君又恨又恼。
她当即就一把火烧了那间密室。
因为此举,丈夫第一次跟她发了火,虽然他跟她对天发誓他跟左谧兰没什么,可左湘君岂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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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家里,喊人一查,便发觉了其中的蛛丝马迹,又质问双亲左谧兰跟裴遂究竟做了什么!
虽然爹娘也都跟她说他们没做什么,但左湘君还是不相信。
她不相信他们要是什么都没做的话,为什么裴遂会对左谧兰如此念念不忘,又为何左谧兰离家不久就有了身孕!
她越想越疑,越想越不放心,所以才会直接杀到宛平找左谧兰算账。
她可以容忍其他女人,却绝对没法容忍左谧兰成为丈夫心中的心上人。
她是她的堂妹。
她自问从小到大,她从未对不起左谧兰过,却被她跟丈夫当头一棒。
尤其此时,自己被爹娘训斥、被丈夫冷落,可左谧兰,她这位好堂妹,却依旧被她的丈夫小心揽在怀里,好像呵护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还有她那个高高隆起的肚子,简直像是在活生生打她的脸一样。
她跟丈夫成亲几载都未有身孕,她这堂妹却都快生产了。
不管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左湘君都觉得恶心、痛恨,她怒目而视。
她控制不住冲左湘君喊道:“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你这个贱人,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样对我!”
常氏皱眉轻斥:“湘君!”
她虽然不满左谧兰,心中亦恼她让他们两家变成这副模样。
但当日之事,她是知情的,左谧兰的确没做过什么,是她那女婿自作多情,也是她那女婿想强迫她。
何况如今还有外人在,女儿一口一句贱人,实在叫人听得刺耳。
左湘君被常氏攥着手。
左谧兰面不改色地从她们母女身边路过,没有多看她一眼,像是根本没听到一样。
左湘君见她如此,更为恼怒。
若非被常氏抓着手,只怕她当即就要直接冲过去,找左谧兰算账去了。
“娘,您干嘛抓着我不放!”左湘君眼睁睁看着左谧兰离开,把火气对准了自己的亲娘。
常氏瞥她,声音也冷了下来:“你真想受家法不成?”
未等女儿开口,常氏又说:“裴遂今日肯定要来,你闹成这样,是真要跟他和离不成?”
左湘君脸色难看,却说不出一个是。
她爱慕裴遂,即便到如今,虽然恨他,却也未改过心意。
她当然不可能跟裴遂分开。
难道叫她让位给左谧兰这个贱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双宿双栖?
他们做梦!
她抿着红唇,死盯着左谧兰的背影没再说话。
常氏稍松了口气。
她拉着女儿先回房去,不打算让她在场,免得待会说着说着又要闹起来。
嘴上则继续劝导女儿。
“裴遂也好,我跟你爹也好,我们说的话,你全都不信,只一门心思信自己所疑,把事情闹成这样,惹得我们几家都丢了脸。”
左湘君从小被宠着长大,岂能容忍自己的娘亲指责她,当即又气红了眼恼道:“您到现在还怪我!”
“明明是我受了委屈,你们却都要偏帮那个贱人!”
常氏看她半点不能谈,不由又叹了口气。
“你看你,我说你几句你就气,回头等裴家来家里,你是不是也要这样?”
“你婆婆妯娌帮你护你,可她们毕竟跟你不是真的一条心,你要真闹过了,你看日后谁还帮你!”
左湘君也并非真的没有脑子,冷静下来,也就没再说话。
只脸上依旧难看非常。
“从小到大,那个丫头就比你会做人,你瞧她如今变成这副田地依旧有人护着她,这是她的本事。”
不等女儿开口恼怒,常氏便又说:“你现在与其跟她计较算账,倒不如让裴遂因为这事亏欠你,日后你才能更好的拿捏他的心。”
常氏说起来也有气,恨不得指着自己女儿的额头问问她都在想什么:“你说说你,跟她争什么?你才是裴家正经的二少奶奶,她左谧兰如今名声难听,又早已嫁给别人,便是裴遂再喜欢,他们也断然不可能。”
这话总算让左湘君脸色好看了一些。
“他们本来就没可能!”
“她算什么东西?还配嫁到裴家去?”
常氏看她一眼,到底没舍得说她,仔细思索这件事,继续和她说:“你这次闹成这样,过是过了一些,但总归是裴遂理亏,也能叫裴氏一脉觉得对不住你,日后你在裴家,他们也能多礼待你几分。”
“要不然你这嫁过去几载,肚子一直没动静,总归惹人闲话。”
“你啊,与其花心思去对付左谧兰,还不如好好养身子,早日有个身孕,和裴遂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