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苍的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胸前的衣襟被炸开的气浪撕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血痕。
他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喘息,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
张百忍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右肩的伤口彻底撕裂,整条胳膊无力地垂下,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透。那半截乌木拐杖不知何时已脱手飞出,插在远处的石缝里,杖身布满裂纹。
张百忍靠着一棵断树勉强支撑着身体,眼前阵阵发黑,却依旧死死盯着严苍,不肯闭上眼。
“咳咳……”严苍咳出一口血沫,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你我……终究还是分不出胜负。”
张百忍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老东西……你也没赢……”
两人对视着,眼中没有了先前的戾气,只剩下耗尽力量后的疲惫,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这场赌上家族根基的决斗,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落下帷幕,谁都没能拿到那矿脉的话语权。
山脚下,李长生望着山顶那两道摇摇欲坠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子弟道:“去,把两位老祖抬下来。另外,让人封锁天景山,今日之事,暂且压下去。”
严家家主和张家家主几乎同时朝着山顶冲去,脸上满是焦急。
那些举着手机拍摄的人此刻也没了声响,望着山顶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畏与茫然。
叶凌松开紧攥着赵峰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用力过度的麻意:“两败俱伤……这矿脉之争,怕是要更乱了。”
赵峰望着山顶渐渐散去的烟尘,轻声道:“乱,才有机可乘。”
赵峰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些各怀心思的家族眼线,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光。
山脚下的寂静没持续多久,就被三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打破。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三位老者并肩走来。
为首的身着锦缎马褂,手里把玩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正是王家家主王乾坤;他左侧是个穿中山装的干瘦老头,眼神阴鸷,是刘家老祖刘长青;右侧则是个披着貂裘的富态老者,嘴角总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乃周家老祖周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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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戏可真精彩。”王乾坤晃着核桃,声音里满是嘲弄:“严苍,张百忍,你们俩这是演哪出?拼得两败俱伤,就为了给我们看笑话?”
刘长青干咳两声,阴恻恻地接话:“当年在秘境争不过,现在出来了还争,争到最后还不是谁都拿不走?依我看,这矿脉与其烂在你们手里,不如让给我们这些有能力的家族。”
周万金拍了拍肚皮,笑眯眯地补充:“刘老哥说得在理。你们俩现在这模样,怕是连矿脉的边都摸不到了吧?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我们三家分了,也好让你们两家喘口气,怎么样?”
这话说得露骨又刻薄,明摆着是趁火打劫。
严振南等严家子弟气得脸色发白,却碍于对方老祖的威压不敢作声。
张家那边更是有人攥紧了拳头,要不是被长辈死死拉住,差点就冲上去理论。
李长生眉头一皱,上前一步道:“王家主,刘家主,周家主,矿脉之事是严张两家的恩怨,咱们还是别插手为好。”
“李长生,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王乾坤斜了他一眼:“当年要不是你李家缩在后面,这大家族的位置哪轮得到你坐?现在想充好人,晚了!”
周万金也跟着帮腔:“就是。我们三家可没说要独吞,李老哥要是有兴趣,也能来分一杯羹嘛。”
周万金看似拉拢,实则是想把李家也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