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负手立于沙盘前，已经没了刚才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冷静。
“陈墨……”
他口中反复咀嚼这个名字，试图从一个简单的名字中，找出对方的弱点。
范文程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牛金星，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他走到沙盘前，面色变得凝重，他捋着胡须，一遍一遍的复盘关于陈墨的所有情报。
从京城传回的情报来看，陈墨的战术、装备、乃至士兵的悍不畏死，都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
“王爷，我们，怕是着了这陈墨的道了！”
多尔衮一脸凝重点头。
“没错，这陈墨，绝非表面上看到的如此简单！”
陈墨占领京津，看似是为大明续命，实则步步为营，招招都打在满清和李自成的七寸上。
范文程的手指，在京城、山海关、山西三点之间缓缓划过，开口分析道。
“他先是重创李自成，又不动其根基，仅逼其西撤，牵制我们，为自己争取了喘息之机。”
“而后又以雷霆之势占领天津，打通了京津粮道和出海口，稳固了后方！”
“又在黑山头部下重兵，看似是为了保护粮道，实则就是在敲打吴三桂！向我大清示威！”
“如今南明称帝，似乎也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所以他才如此急着稳住吴三桂，将李自成赶出京城，为平定南明打下基础。”
“此人，深谙攘外必先安内之道，他这是要先整合整个汉人势力，再与我大清决一死战！”
范文程的话，让帐内众人心中一凛。
他们先前以为陈墨不过是另一个李自成，一个趁乱而起的草莽。
现在看来，这年轻人图谋的，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多，手段也更加的老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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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先生所见，我们现在又当如何应对？”
牛金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爷，小人有良策，可对付陈墨！”
多铎闻言，一脚踹在牛金星身上。
“王爷问范先生，哪有你说话的资格……”
牛金星被踹的眼冒金星，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心中对陈墨的恨意，又加重了几分。
他京城一路奔袭，先是投奔阿济格，现在总算是到了多尔衮帐前。
范文程冷眼看了一会儿，见牛金星被打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
“此人乃李自成旧部，对李自成和陈墨了解颇深，且听听他要说什么。”
牛金星低着头，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陈墨此人，阴险狡诈，在京中囚禁崇祯，挟天子以令诸侯，意图取明而代之，自立为帝！”
“目前李自成打出联明抗清的旗号，民心有所回升，僵持下去必将成持久战。”
“如若此时继续和李自成僵持不下，必然会让陈墨继续做大，成为未来的头号心腹大患！”
牛金星向多尔衮进言，大清若想长久统治中原，需重用汉人降臣，以汉制汉，暗示自己可堪大用。
李自成和陈墨积怨已深，若是联合李自成同时东进，以李自成的步兵配合满清的铁骑，必可一击消灭陈墨，届时再反攻李自成，坐收渔翁之利。
“陈墨之所以能快速做大，无非就是靠的安民护民这些小计量，只要我们动他根基，陈墨不攻自破！”
牛金星建议，派人往京津、山东散布谣言，说陈墨开设星火院，不过是为自己培养死士，设平价司，也不过是垄断商路，中饱私囊。
只要民心一动，届时联合李自成突袭陈墨，大事可成！
牛金星心中暗自窃喜，觉得自己的计策简直完美。
自己初来乍到，必须拿出价值。
联合李自成之计，看似欠缺考虑，但对他来说，是一石三鸟。
主要是可借李自成之手，报陈墨多次羞辱于他，抢他三十万银两之仇。
若战事开启，也可借着对大顺和陈墨的了解，从中调度，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即便是最后败了，也消耗了李自成和陈墨的兵力，对大清来说没什么影响，还可以将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