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只是一个想让天下百姓有尊严活下去的普通人！”
“普通人？”
林七娘呲笑一声，笑声却没了往日的爽朗。
“可你今天所做的事情，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
“你别告诉我，那些都是你事先藏在大牢里的！”
“那可是刑部大牢，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你偷偷藏进去这么多人。”
陈墨迎着林七娘的目光，没有闪躲，今晚的事情，的确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他本就没有冒出满清使者的计划，一切都是那些狱卒脑补罢了……
马士英的出现，也只是个意外。
但既然已经人前显圣，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林七娘也许对自己失去信任。
从一个朋友伙伴，变成一个单纯的合作者。
“林当家，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命吗？”
林七娘一愣，随即撇了撇嘴。
“我只信我手中的刀，和江湖上的道义！”
陈墨抬起头，看向漫天的星辰。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我知道，我华夏未来三百年，会经历怎样的黑暗……”
“或许我陈墨，就是应天命而来，改变那些历史轨迹的……”
这番话，半真半假，充满了神棍气息。
可在林七娘听来，却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她沉默了好久，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神神叨叨，搞了半天，你是个会法术的江湖术士？”
她虽嘴上这么说，但看向陈墨的眼神中，充满了忌惮和……狂热。
林七娘抱拳，无比郑重的朝着陈墨行了一礼。
“定国公，从今往后，我林七娘和粮船帮上上下下数千兄弟的命，就交给你了！”
陈墨笑着将她扶起。
“林当家言重了，我们是伙伴！自然要互相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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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沙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定国公，既然你知道这未来三百年的历史，那你能告诉老夫，这天下，未来会怎样吗？”
史可法没有问陈墨士兵的来历，也没有问陈墨的身份，而是问出了这个更加本质的问题。
“未来的天下……”
陈墨走到船头，迎着风叹了口气。
“未来的天下，从我来的那一刻开始，便成了未知……”
“我只能告诉你，我眼中未来的天下是什么样子，是……”
陈墨没有说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现代人思维，这只会让史可法觉得不能接受。
他只是告诉史可法，自己眼中未来天下的样子，是人人能读书，人人能吃饱，人人有尊严。
即便是这样，陈墨的言论，依然让史可法觉得如遭雷击。
陈墨描绘的天下，远比他所追求的，更加宏大和不可思议。
史可法口中喃喃自语，眼中时而清明，时而迷茫。
“此路……何其难也！”
“难！才要去做啊！”
陈墨回头看着他，目光坚定。
“一艘破船，缝缝补补，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若干年后，此等惨状，必将重演！不如为这华夏，重造新船，开万世太平！”
史可法踉跄两步，扶住船舷。
良久，他才平复心情，缓缓说道。
“定国公心怀天下，格局之大，史某佩服！”
接着，他话锋一转。
“不知定国公，打算如何处置这弘光朝廷，还有伺机南下的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