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
此刻,往日歌舞升平的秦淮河,早已不复存在。
那些曾传出靡靡之音的画舫,如今大多都用油布遮的严严实实。
刘泽清下落不明,不知已逃向何处。
左良玉病故应天城外。
其子左梦庚率领残部北上归降。
高杰兵败徐州,麾下大军土崩瓦解,消耗殆尽。
应天府,已然成为一座孤城!
这几个消息,如同三道催命符。
接连拍在弘光朝廷的脑门上。
整个应天府朝廷,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对朝廷还仅存的一丝丝幻想的那些百姓和官吏。
此刻心中也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首府府邸,书房内。
马士英此刻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焦躁的在房内来回踱步。
地上,全是被摔碎的瓶瓶罐罐。
这次完了,全完了!
他口中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曾经那个权倾朝野,意气风发的马首辅。
现在就是一只丧家之犬。
左良玉死了就算了,连高杰都死了。
江北四镇,此刻,名存实亡。
京营也被郝效忠这弱智消耗殆尽。
整个应天府,整个江南,已经赤裸裸的敞开大门。
只等任何一个人来摘取果实。
而这个人,就是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的梦魇。
陈墨!
“大人!!!”
一个心腹推门而入,声音里带着颤抖。
“不好了大人,陈墨的军队,已经到了扬州,马上……就要到应天府了!”
“这次是陈墨亲自带队,郑忠信为主帅,二十……二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
马士英身体猛地一颤,脚步一个趔趄。
他扶住桌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陈墨的动作也太快了!
快到让他根本没时间反应。
娘的!跑晚了!
马士英心中暗骂,上次郝效忠来,他就应该跑的。
现在,恐怕也来不及了。
他都还没从高、左二人的死讯中回过神来。
陈墨杀到的消息就已经到了。
不过现在还能怎么办。
跑!
马士英脑海中,只剩下跑这一个字。
必须跑!跑还有一丝活路。
不跑必死无疑。
陈墨的作风,他早有耳闻。
对于他这种人,向来是从不留情,必定斩首示众的。
自己的所作所为,恐怕让陈墨杀一万次都不够。
“快,去把后院的那几十口箱子,连夜送到码头!”
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着精光。
“告诉南边的郑家,只要他们能保我安全抵达福建,我愿意奉上半数家产。”
那亲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艘大船,要沉了。
而然,马士英的一举一动。
除了夜不收,还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盯着。
阮大铖的府邸,气氛同样压抑。
他坐在太师椅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扶手。
脸上的表情,也是阴郁不堪。
“好你个马士英,这个时候,你居然想跑?”
阮大铖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股怨毒。
“你跑了,我怎么办?你真当我是傻子呢?”
他阮大铖如今,在江南士林,可以说是人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所有的脏活累活,所有的骂名,可都是他一个人背着。
马士英以为他是个傻子,看不出来自己不过是对方手里的枪?
可他就是愿意做这把枪。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
杀一人是死,杀万人,还是一个死。
不如借着马士英的手,把该报的仇,都报了。
即便如此,阮大铖也不愿意被马士英当成夜壶。
用完就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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