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员外这些人,可能不懂兵法,不懂治国。
但他们却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
人,都是要吃饭的!
兵,更是要吃饭的!
他陈墨再能打,麾下的兵马再精锐,又能如何?
没了粮食,他的兵,他的百姓,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这天下,终究还是要靠他们这些掌握着经济命脉的人,才能运转。
一个商人皱眉看着钱员外,只觉得他疯了。
这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可也有人赞同他的做法。
一个满脸横肉的粮商同样一拍桌子,高声附和道。
“钱兄此计真妙,我等在江南,控制着七成的粮铺米行!”
“只要我们一声令下,他陈墨刚收回的江南之地,就要陷入粮荒!”
另一个布庄老板也阴恻恻的笑着附和。
“不止是粮食,布匹、食盐、药材,哪一样能离了我们?”
“到时候,物价飞涨,民怨沸腾,我看他陈墨如何坐得稳那个位置!”
钱员外看到自己的命令仍有不少人支持。
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
“不止如此!”
他压低了声音,阴恻恻的说道。
“我们还要派人散播谣言,就说定国公要将所有人的家产田产充公!”
“制造慌乱,让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反抗他!”
“他不是得民心吗?我偏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得民心!”
“等他民心尽失,人人喊打的时候,哼哼哼……”
一时间,醉仙居内,充满了阴谋得逞的笑声,
他们自以为,已经扼住了陈墨的咽喉。
只可惜。
一群愚蠢的人,凑到一起,也还是一群蠢货!
半个月后一早,应天府的百姓一觉醒来,愕然发现。
城中大大小小的米铺、盐铺、布庄,竟齐刷刷的关了门。
门口贴着告示,说是店主有事,暂停营业。
起初,百姓们也没当回事。
可到了中午,依旧没一家开门。
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不安的气息,开始在街头巷尾蔓延。
紧接着,各种各样的谣言,开始流传。
“听说了吗?定国公要和鞑子开战了,要把所有江南的粮食都征去做军粮呢!”
“不对吧,我听说是要把所有田地收回朝廷,重新分配给仕绅大儒们!”
“不会吧?我有点不信,这不是不给我们留活路了吗?”
陈墨收回江南不久,虽然有一定名望。
但只要有第一个人开始抢购物资。
那么,便会有两个、十个、百个人开始跟风。
这就是从众心理。
那些还在开门营业的散户小贩,立刻成了人们疯抢的对象。
一斗米的价格,在短短三个时辰内,翻了三倍!
刚刚恢复秩序的应天府,再次陷入一片恐慌。
江南总兵府,黄得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反了,真是反了!”
“这些个奸商,老子现在就带兵把他们都抓起来砍了!”
郑忠信也是双目赤红,但他比黄得功要冷静一些。
“老师息怒,他们现在只是对外宣传店主有事闭店,并没有确凿证据,轻易动兵,恐怕会激起民愤啊!”
“我们还是立刻联系平价司,先安抚民心,将此事禀告定国公定夺!”
八百里加急的快报,飞向京师。
而此刻的陈墨,正悠闲的在后花园的凉亭里,赏着院中的石榴花。
李岩和张千硕则在一旁,向他汇报着应天府的乱状。
陈墨静静的听着,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沫子。
好像这些事情,都在他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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