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走出密室,他重新坐在那张龙椅上,陷入沉思。
良久,他沉声喊道。
“传孙可望、李定国。”
很快,二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走进大殿。
他们看到,此刻的张献忠,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李定国心头一酸,忍不住开口。
“义父……”
张献忠没有理他,只是看向孙可望。
“可望,你之前说的,可行吗?”
孙可望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反而一脸的沉痛。
“义父,孩儿……也是为了我大西的基业,为了义父和兄弟们的活路着想……”
张献忠摆了摆手打断他,他已经没有力气听这些虚伪之言。
他看向李定国。
“定国,你也觉得,我们……只能降了?”
李定国心头一紧,他能感受到张献忠语气中的不甘。
可他知道,再挣扎,不过是让更多的兄弟白白送死。
他缓缓跪下,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义父……是孩儿无能……”
听闻此言,张献忠惨然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罢了……”
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
“你们二人,去京城,告诉陈墨,我张献忠,认栽!”
短短一句话,宣告了一个枭雄时代的落幕,也宣告了一个政权的终结。
孙可望和李定国的心情截然不同。
前者心中窃喜,脸上却要挤出几分悲痛。
后者则感到一阵悲凉,但他也无力改变。
三日后,一支百人大西使团,带着降书,缓缓驶出成都府。
川蜀的景象,满目疮痍,官道失修,车轮碾过,颠簸的几人几乎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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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的村庄,十室九空,偶尔才能看到几缕炊烟。
田地大多也是荒芜状态,杂草长的比人还高。
李定国坐在马车里,掀开布帘,看着这片他浴血奋战打下来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
孙可望倒显得轻松许多,他正闭目养神,盘算着到了京师,该如何与陈墨周旋,为自己,也为大西的兄弟们,谋一个好出路。
“定国,别看了!”
孙可望睁开眼,看李定国面色阴沉,开口说道。
“这川蜀之地,天灾人祸,非你我能救,等到了京师,见到那位神人,他一定有办法解决!”
李定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放下车帘。
十数日后,使团终于进入了豫中地界,进入了陈墨治下。
几乎是进入豫地的那一刻,李定国就感受了截然不同的气息。
车轮下的官道,不再是坑坑洼洼的泥路,而是用碎石夯实的平整大道。
道路两旁,是规划整齐的田地,大片大片的百姓正在热火朝天的在田间劳作。
越是深入,李定国心中的震撼就越是强烈。
他看到星火院学堂,听到了里面孩子们的读书声。
他勒住马,静静的听着,久久不语。
孙可望不解的看着他。
“不过是一群泥腿子小孩上学,有什么好看的?”
李定国没有理他,他策马走到田边,对着一个正在歇息的老农拱了拱手。
“老丈,打扰了,看你们这般辛苦,今年的收成,想必不错吧!”
那老农看他们一行人气度不凡,连忙起身回礼。
“托定国公的福,地是朝廷分的,种子是朝廷给的,就连这水渠都是军爷们带着我们修的。今年又种上了新作物,一亩能打好几百斤呢!”
“你们,不恨官府?不恨当兵的?”
李定国下意识的问道。
老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为啥要恨?定国公的兵,有危险时保护我们,闲事还会帮我们这些老弱种地,俺们谢都来不及呢!”
“俺孙子说了,等他长大了,也要去当定国公的兵,保卫定国公,保卫咱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