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公路的一处拐角。
祁同伟握着那把跟了高育良几十年的锄头,一下一下的将硬盘锄成粉碎,最后和着泥土一起洒下山崖。
过程中高育良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直到祁同伟全都忙完他才放下心来。
对着祁同伟怅然道:“同伟啊,赵瑞龙既然能把这种下作手段用在我们的身上,就说明了他从没把我们当自己人,而是把我们当成操控、利用的棋子!”
“以前我还总顾忌着老书记情分,想着能照顾的就照顾。”
“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也纵容错了。”
接着又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报告单:
“检验报告也已经出来了,你自己看吧。”
祁同伟接过报告书,直接就扫到了最后——“经我中心鉴定,排除样本A与样本B之间存在生物学血缘关系。”
这种鉴定单当然不可能实名实姓,但既然能被高育良拿出手,那这里的A和B所代指的是谁也就不言而喻。
虽然他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等消息真正确认的这一刻,祁同伟还是感到了心痛、愤怒。
只是在心痛完过后,居然还有丝...窃喜?
“行了。”
高育良亲热的拍拍祁同伟肩膀,颇有几分同道中人的味道:“你现在还年轻,以后不怕没有机会。”
“走吧,送我回去。孩子的事情你应该跟梁璐透露下,既然决定了要她好好过,那这件事情她就有资格知道。”
“是,老师。”
回去的路上,车内一片寂静。
高育良闭目养神,祁同伟则是专注地握着方向盘,眼角的余光能感受到高育良此刻的疲惫和释然。
经过硬盘和孩子这两件事,他们之间原本就牢固的师生关系,似乎又被一种更复杂、更私密的纽带再次加固了。
车子行驶在开阔的山路上,高育良忽然开口:
“同伟啊,有时候想想,权力这东西,真是迷人又可怕。它能让人忘乎所以,也能让人原形毕露。这赵瑞龙就是被权力惯坏了,觉得所有人都该是他的棋子。”
“这官啊,它到底当到多大才是大啊。”
祁同伟默默点头,没有接话。他知道老师此刻更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不过这样也好…”高育良轻轻吁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现在看清楚了,也就放下了。”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还是要多为自己想想。”
这话既像是在对祁同伟说,也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一路无话。
车子平稳地停在省委三号院别墅门口。
高育良下车前,笑着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同伟啊,记着我今天的话。以后要多和老师交流。”
“回去吧,和梁老师…好好谈谈。”
“明白。老师您早点休息。”祁同伟恭敬地回应。
看着高育良的身影消失在门内,祁同伟才缓缓驱车离开。
他没有着急回家,而是踩着低速慢悠悠晃荡了两圈,整理自己的思绪。
心底的愤怒和耻辱感依然存在,但是正如高育良所说,一种轻松感也开始浮现。
就好像挣脱了背负多年的枷锁,虽然肩膀上的伤痛依旧,但终究是获得了解脱。
尤其是对于高小琴,那仅存的因为血脉而牵连着的情感也彻底烟消云散。
这让他有种升华的释然。
....
回到家打开门,梁璐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显然她的心思并不在屏幕上,听到开门声立刻看了过来。
“回来了?事情办怎么样了?”她站起身问,表情中满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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