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雪是在一阵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淡雅香薰中醒来的。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卧室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带着宿醉般的头痛和浑身的酸痛,她习惯性的向身侧的方向翻身,手臂自然而然的舒展过去,想要环抱住那个总能让她在清晨感到踏实和温暖的“人形抱枕。”
然而,手臂落下的地方,只有一片冰凉空荡的丝绸床单。
心里猛地一坠,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失落感瞬间充满她的心脏,她甚至下意识、带着一丝未醒的朦胧和依赖,含糊的开口轻唤:
“沈墨?你在......”
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昨晚所有的冰冷、破碎、令人窒息的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猛地冲进脑海。
她伸出的手臂僵硬的停在半空,然后慢慢的收了回来。
巨大的悲伤如同潮水般再次袭来,狠狠的冲击着她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她只是静静的躺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用力的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翻腾的酸楚和雷伊强行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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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了几分钟,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向浴室。她用冷水反复冲洗着脸,试图用那股冰凉让自己彻底清醒。
当她走下楼时,以经换上了一身裁剪利落的黑色家居服,长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种过度压抑后的疲惫和有些红肿的眼眶。
客厅里,昨晚那片可怕的狼藉早已消失不见。
地毯已经清洗干净,破碎的装饰和家具已经被替换,就连茶几上水果的位置都和之前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吴妈正背对着她,在餐桌旁摆放着餐具和她平日爱吃的早点。钟伯则一如既往地站在沙发旁,身姿笔挺,神态沉稳,静候她的吩咐。
凌千雪愣在原地,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太完美了,太平静了。
一切都与沈墨还未出现时的每一个早晨,没有任何不同。
难道,这一段和沈墨在一起的日子,都只是她压力过大,独自幻想出来的梦?
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吴妈,我昨晚...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吗?”
吴妈闻声转过身,脸上带着几十年如一日的温柔微笑:
“是啊,在沙发上哪能睡好呢。硌的浑身疼不说,着凉了可怎么办?我让老钟给你背回楼上房间了,你睡得沉,都没醒。”
旁边的钟伯也附和道:“是啊,小姐可是长大了,差一点都背不动了。”
凌千雪看着两人平静到有些可怕的态度,她感觉到了近乎恐慌的混乱。
她猛地转身,脚步有些虚浮的冲向了自己的书房,她需要一件实实在在的、无法被替换的东西来锚定现实。
她一把推开书房厚实的木门,径直走到那张扣款大的红木书桌,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不断翻找着。
终于她猛地抽出一张纸,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目光急迫的扫视着。
白纸黑字,清晰的印着《特别私人助理服务协议》
在最下方,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签名【沈墨】。
证据确凿,他不是梦。
但与此同时,一股更深的、混合着悲伤和委屈的浪潮再次袭来。
原来...不是梦。
书房外,吴妈和钟伯听着书房隐约传来的哭声,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同样的无奈。
他们意识到,有些伤口,或许不是用“掩盖”就能抚平的。他们的善意,似乎造成了意想不到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