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雪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略带薄汗却异常坚定的力度,心中最后一丝尘埃落定,化作眼底一丝几不可见的暖流。
她侧过头,对他投去一个极快的、唯有他能懂的眼神,随即转回身。
当她再次面向全场时,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柔和骤然收敛,周身气场如同瞬间凝结的寒冰,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利刃,扫过之处,仿佛空气都为之凝滞。
“好了,闹剧该收场了。”她开口,声音并不高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穿透了每一丝窃窃私语:
“事情的前因后果,诸位有目共睹。”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地上狼狈不堪、眼神涣散的顾言身上,那目光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彻底的清算:
“顾言,听清楚了。”
“从这一秒起,我凌千雪,以及千雪集团,与你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所有我曾给予你的房产、座驾、无限度的信用支持、所有项目的优先权、以及你借此编织的人脉网络...即刻起,全部收回。”
她的话语简洁却致命,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剥离着顾言赖以生存的虚假光环:
“你会净身出户,变回你本该是的模样。”
这判决,冰冷、彻底,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如同终审槌落。
她甚至没有提高声调,只是对候在一旁的保安队长微一颔首。
两名保安立刻上前,像拎起一件破损的行李般,毫不费力地将瘫软如泥的顾言从地上架起。
他没有任何反抗,仿佛灵魂已被抽空,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被半拖着向门口走去。
灯光在他惨白失神的脸上明灭,昔日那点精心维持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当众剥除一切后的赤裸绝望。
他知道,凌千雪这番话,不仅是剥夺,更是当众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宣告了他的社会性死亡。
过往的浮华如同镜花水月,在这一刻彻底碎裂,他一辈子的锦绣前程,被自己的贪婪和愚蠢彻底葬送。
就在他被拖至那扇沉重华丽的宴会厅大门,光影即将吞没他身影的前一瞬,仿佛濒死毒蛇的最后反噬,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淬了毒般的、极度阴鸷的怨恨,死死地、精准地钉在沈墨身上。
那目光粘稠而冰冷,充满了不甘、嫉妒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是他!全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夺走了本应属于他的一切!千雪的青睐、唾手可得的财富、万人艳羡的地位...全被他毁了!
无尽的恨意在他胸腔里翻腾、发酵,扭曲成了最恶毒的诅咒。
沈墨...你等着!今日之辱,我顾言对天发誓,必让你百倍偿还!还有你,凌千雪!你们...都给我等着!
这怨毒的一瞥,虽短暂如电光石火,却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寒意。
沈墨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目光,心头莫名一悸,仿佛被无形的毒针蛰了一下,下意识地更紧地握住了凌千雪的手。
凌千雪自然也看见了,但她唇角只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慵懒的嘲讽弧度,仿佛看到蝼蚁徒劳的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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