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沉默地在前面带路,脚步不疾不徐。最终,他在一扇熟悉的房门前停下,那正是给小雨治疗时常用的房间。
“就在里面。”
钟伯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侧身让开了门口。
顾言的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点了点头,压下口罩,确保遮住大半张脸,然后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那扇他以为通往复仇之门。
房间里的景象,却像一盆冰水,瞬间将他从头浇到脚,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冻结。
房间里根本没有那个小贱种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正对着房门,端坐在一张扶手椅上的凌千雪。
她看着推门而入的顾言,唇角勾着一抹冰冷而戏谑的弧度,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般的、居高临下的嘲讽和刺骨的寒意。
而房间的两侧和阴影里,赫然站着四五名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的黑衣保镖,如同沉默的雕塑,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陷阱!这是一个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陷阱!
顾言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本能的转身想要逃跑。
可身后的房门已经被关紧,两名保镖一左一右的堵在了门口,断了他的退路。
顾言僵在原地,浑身冰冷,手脚发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凌千雪目光如同冰冷的射线,扫过顾言那身可笑的白大褂和医药箱,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仿佛能冻结空气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顾言…成这样…是打算来给我的家人治病…还是…想来送死?”
顾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沈墨呢?!你把他支开了?!你怕他看见你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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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试图用沈墨来刺痛她。
凌千雪闻言,唇角那抹讽刺的弧度加深了些,眼神中的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但她依旧稳坐如山。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怕?我是舍不得。我的小墨,心里干净的像张白纸,有些脏东西,不该污了他的眼睛。我不能让他看到,像你这样的...垃圾。”
凌千雪这句冰冷刺骨、带着极致轻蔑的话语,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顾言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他脸色死灰,嘴唇哆嗦着,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羞辱感,让他几乎窒息。
他死死盯着依旧稳坐如山的凌千雪,声音嘶哑地挤出疑问:
“你…你是怎么知道…知道我今天会来?!你怎么可能算得这么准?!”
凌千雪闻言,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蠢得令人发笑。她依旧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匕首。
上一次这把匕首出现还是在拷问周景琛的时候。
匕首在她纤长白皙的手指间灵活地、漫不经心地翻转把玩着,冰冷的金属刃面反射着顶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她垂着眼睑,目光似乎专注于指尖的利刃,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嘲讽,仿佛在教训一个不成器的学生:
“唉,顾言啊顾言…你真对不起我过去那么多年,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钱啊。怎么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