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点燃她怒火的,是接下来的一幕。
李总身后一个较为年轻的手下,或许是因为酒精上头,或许本就是藏不住心思的人,看着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沈墨,脸上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抹极其明显的嘲讽冷笑,那眼神里赤裸裸地写着:“果然是个靠脸上位、不堪大用的小白脸。”
凌千雪脸上的最后一丝礼节性的温度瞬间褪去,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
原本轻握在手中的筷子,被猛地“啪”一声重重拍在桌面上。象牙筷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让整个包间瞬间死寂,所有谈笑风生戛然而止。
她甚至没有看李总一眼,更没理会他瞬间僵住的笑容和即将出口的挽留话语。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直接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噪音。
几乎在她拍筷子的同一时间,包间门被无声推开,钟伯快步走进来,扶起软倒的沈墨。
凌千雪看都没看慌乱失措的李总,一双寒冰般的眸子,直直射向那个刚才露出嘲讽笑容的年轻手下,目光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怒意。
那年轻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压迫感的注视吓得脸色煞白,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瞬间写满了恐惧和不知所措,酒好像都醒了。
凌千雪只冷冷地瞥了他这一眼,便移开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她转身,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对钟伯说:
“走吧,不吃了,回家。”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与钟伯一左一右扶着沈墨,径直离开了包间,将一室死寂、李总伸出的手和那张懊悔惊恐的脸,彻底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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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而言,生意场上虚与委蛇的规则,在有人触碰她底线时,毫无意义。
她的离场,就是最明确的警告。
回家的车上,凌千雪坐在后座,沈墨半躺在她身边,头枕在她柔软的大腿上,呼吸间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凌千雪低着头,一只手轻柔地、一遍遍地抚过沈墨滚烫的脸颊和紧闭的眼睑。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不禁回想起上一次他这样醉倒在自己腿上的情形。
那是她设计将他绑回别墅的夜晚。
那时的沈墨,即使意识模糊,眉头也是紧锁的,身体带着不易察觉的抗拒,仿佛陷入了一场不愿面对的噩梦。
但这一次,完全不同。
尽管醉得不省人事,沈墨的身体却是全然放松的,甚至无意识地朝着她手的方向微微蹭了蹭。
凌千雪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梳理着他被汗水微微濡湿的额发,动作极尽温柔。
或许是感受到了这熟悉的触碰,沈墨竟迷迷糊糊地、极其困难地掀开了一点沉重的眼皮。
他的眼神涣散,没有焦点,显然并没有真正清醒,只是本能地循着感觉望向她的方向。可就在这朦胧的视线里,他似乎捕捉到了凌千雪的轮廓。
下一秒,这个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露出了一个傻乎乎、毫无防备的笑容,嘿嘿的笑了起来。
凌千雪看着他这副因为看到她就傻乐的模样,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指尖从他的发梢滑到眉心,温柔地抚平那里可能存在的褶皱,低声嗔怪道:
“傻样儿……不能喝还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