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雪不再理会她,凭着记忆,在一扇漆皮有些剥落的房门前停下。
她伸手,推开了房门。一股陈年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狭小的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家具、旧物,都蒙着厚厚的灰尘,蛛网在角落牵连,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此地了。
凌千雪的目光在杂乱的物品中快速扫过,最终定格在一个被旧床单覆盖的矮柜,她示意了一下钟伯。
钟伯会意,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掀开积满灰尘的旧床单,露出下面一个更显陈旧的木柜。
他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缓缓打开柜门,在堆满杂物的最深处,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同样落满灰尘、样式古朴的檀木骨灰盒。
“小姐。”
钟伯将骨灰盒双手捧到凌千雪面前,声音低沉而恭敬。
凌千雪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拂去盒盖上厚厚的灰尘,露出了底下暗沉的木质纹理。
她的动作轻柔,眼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妈妈……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双手轻轻打开了骨灰盒的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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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她的动作僵住了。
骨灰盒内,骨灰安静地躺着,但骨灰之上,却平整地铺着一块颜色暗淡的丝绸方巾。而丝绸方巾的上面,赫然放着一个没有任何字迹的牛皮纸信封。
“小姐!”
捧着骨灰盒的钟伯,在看到那块方巾的瞬间,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眶瞬间红了:
“这、这块方巾……是夫人最心爱的那块,她生前总带在身边的。”
凌千雪闻言,浑身一震,母亲心爱的方巾……那这封信......
她立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拈起那个轻飘飘的信封。
信封入手微凉,正面、背面都空空如也。
她下意识地看向被控制在门口的凌老夫人,只见老夫人浑浊的老眼里也闪过一丝毫不作伪的惊讶和困惑,显然,她也完全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这封信,是母亲留给她的。
这个认知让凌千雪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激动,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
里面是几张折叠整齐的纸。她展开最上面的一张,熟悉的、娟秀中带着一丝坚韧的笔迹瞬间映入眼帘,那是母亲的笔迹。
【千雪,我的女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应该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的孩子,妈妈没能陪着你长大,没能保护你,让你一个人在那个冰冷的家里受苦了。这是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心痛。
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却没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妈妈知道,凌家是个吃人的地方,他们贪婪、冷酷、唯利是图,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妈妈拼尽全力创下的基业,恐怕也早已被他们蚕食鲸吞。
但是,我的宝贝,请不要被仇恨完全吞噬。
妈妈最大的愿望,不是让你夺回多少财产,而是希望你能平安、快乐,找到一个真心爱你、护你一生的人,去过属于你自己的、温暖的人生。
妈妈很爱你,从你出生那一刻起,直到永远。无论妈妈在哪里,这份爱都不会改变。勇敢地走下去,我的女儿,妈妈相信你,一定会比妈妈活得更加精彩和幸福。
永远爱你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