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如师如父、倾囊相授的第一位夫子,方子期心中自始至终只有感激,无尽的感激。
当初家贫,交不起学费,方夫子直接免了他一半束修。
时常赠送笔墨和书籍。
当时方子期读的书,大多都是从方夫子那里搜刮来的。
在教导方子期的时候,这位方夫子也从未有过半点懈怠。
也是在方夫子的引领下,方子期才得以拜在周夫子的门下,彻底奠定了青云路。
“子期,莫要难过。”
“人老了就是这样。”
“咳…咳咳咳……”
“我今年都六十多岁了,已是长寿之人了。”
“我此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我在科举路上天赋平平,靠着勤劳苦学,勉强中了个秀才。”
“之后屡试不第,失意之下,回到柳溪村在族学当起了夫子。”
“我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教导了仲礼和子期你……”
“我方巩礼这辈子…还能教出两个进士学生……”
“我方巩礼的学生是大梁唯一一位六元及第的天才!”
“哈哈哈!”
“子期啊。”
“夫子这辈子,够了,真够了!”
“要说可惜…就是不曾看到砚秋和子期你们的孩子出世。”
“也不知子期你的孩子又是何等的天赋异禀!”
“可惜啊!”
方夫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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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一边说着话,目光忍不住跟着闪了闪。
一时间,竟已老泪纵横。
方子期此刻亦控制不住自己,热泪盈眶。
“夫子!老师!”
“我方子期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得遇夫子!”
“若无夫子,就无我方子期的今日!”
“夫子之恩情,子期百世难忘!”
“夫子切莫要说那些丧气话!”
“夫子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方子期说完,目光看向方砚秋。
“砚秋兄,夫子病重,你怎么不通知我!”
“时至今日,我才知晓!”
方子期哆嗦着嘴唇道。
“子期,我爷爷不让我们告诉你。”
“说你刚入朝为官,杂务缠身,事情太多,不能因为他的事使你分心。”
方砚秋叹气道。
“大夫怎么说?”
方子期沉声道。
方砚秋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哽咽。
“大夫说……”
“只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能熬过这个冬天,或许还好。”
“若是熬不过……”
方砚秋两行清泪落下,此刻再也扼制不住悲伤的心情。
“庸医!”
“定是庸医之言!”
“我去请御医!”
方子期说完,转身就走。
“子期……”
“子期……”
方夫子虚弱的声音传来。
“莫走…莫走……”
“子期……”
“咳…咳咳咳……”
“让夫子……”
“多看你几眼……”
“你这一走……”
“我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看到了。”
“子期,我的身体我知道。”
“药石难医了!”
“身体已到了极致。”
“全凭一口气吊着,已无意义了。”
“子期啊!”
“临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夫子我啊…心满意足了。”
方夫子脸上挂满了和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