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宿命,也是我们身为党员干部,必须扛起的责任。
写到这里,陈行远的眼前再度浮现出当年火场的场景。
身体骤然紧绷,手中的笔都因为颤抖掉在地面。
咚咚咚!
像二十年前那场大火里,燃烧的木梁砸在地面的声音。
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带着指尖都开始发麻。
窗外的雨声陡然变响,不再是淅淅沥沥,而是变成了火焰舔舐布料的噼啪声,混着隐约的哭喊,钻进耳朵里挥之不去。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比刚才更急,像重锤敲在门板上,也敲在陈知行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
他想抬头,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视线开始模糊!
书桌对面的墙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红的火海,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把衬衫都烤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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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跑...快跑...”
有人在喊他,声音又远又近,是王秀芳院长的声音,却带着烧焦的沙哑。
我看见她站在火海里,脸上那道熟悉的脸被火光映得狰狞,身上的衣服燃着明火,可她还在朝我挥手,让我快跑。
他想动,双腿却像钉在了原地,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和火场的灼热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发抖。
“陈组长!陈组长您在吗?”
门外传来沈晚晚的声音,带着焦急,可在陈知行的耳中,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杂音,被火海的噼啪声盖过了大半。
眼前的景象又变了,火海里出现了徐广元的脸,他抱着装满现金的箱子,笑得面目狰狞。
还有北湖那些推杯换盏的官员,他们的脸在火光中扭曲,变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黑影,朝着他扑过来。
“别过来!”
陈知行猛地嘶吼出声,双手胡乱挥舞,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桌椅开始晃动,台灯的光晕变成了旋转的火球,整个房间都在扭曲、下沉,仿佛要被吸入那片无底的火海。
二十年前孤儿院的大火,暗访组车辆爆炸的火光,还有刚才赵振东说的那些腐烂的真相,全都搅在一起,在陈知行脑海里炸开。
“陈组长!您不开门我们进来了!”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陈知行片刻,我挣扎着想要坐直,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
冰冷的地板贴着脸颊,稍微驱散了一点灼热的幻觉,可耳边的哭喊和噼啪声还在,眼前依旧是晃动的火海和扭曲的黑影。
他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头,指甲嵌进头皮,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陈知行很清楚。
这是抑郁症又犯了,是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创伤,被今晚的情绪和压力勾了出来。
可根本控制不住,控制不住那些幻觉,控制不住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恐慌,控制不住想要逃、想要躲的本能。
“师兄!”
沈晚晚和铁盾冲了进来,脚步声在我耳边放大,像踩在燃烧的木炭上。
陈知行感觉到有人蹲下来,想要扶我,可我下意识地推开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他怕他们是火海里的黑影,怕他们会将他拖进更深的黑暗里。
“别碰我... 火... 好多火...”
他语无伦次地呢喃,视线里的火光渐渐淡了些,可那种窒息感还在。
铁盾的声音沉稳有力,像一根救命的稻草,穿透了混乱的杂音:“陈组长,安全了,没有火,我们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