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沈氏押入大理寺狱不过数日。
一道道加盖了安王秦仲谋金印的檄文,便从河东快马传遍大秦各地。
檄文中,秦仲谋痛斥昭永帝宠信佞臣,怒其罗织罪名,陷害忠良,虐杀忠臣……。
且诉大秦皇帝无故调兵入京,围困宗亲王室及各勋贵朝臣府邸,视亲王如敌寇,更指责昭永帝苛待嫡母,迫使李太后闭宫清修,其行为刻薄寡恩,不恤亲族,并声称自己被逼迫离开京城,万般不得已之下,如今要在河东整顿军备以做攻防之措。
在河东打着,清君侧,以正朝纲的旗号。
俨然一副与朝廷长久对峙的姿态。
此檄文言辞激烈,彻底撕破了大秦皇室兄弟之间最后一层窗户纸。
待檄文传到上京城,今日朝堂之上,众朝臣有惶恐也有愤怒。
“啪!”
昭永帝拍案震怒,抬手将奏状掷于堂下。
“好一个安王,好一个秦仲谋,行谋逆之事,还敢倒打朕一耙,污蔑朕之能臣武将。”
他没想到安王竟然如此迅速果决,一看便知早已准备多年。
竟还公然打出清君侧的旗号。
并将太后之事与自身遭遇捆绑,塑造被迫起兵的悲愤形象。
父皇!这就是你给朕留下的逆王!
昭永帝猛地站起身,身体因暴怒而微微颤抖,抬手指向御阶下伏跪一片的众朝臣。
“好,好得很!”
他声音因激动而嘶哑,蕴含着雷霆怒火。
“安王在河东磨刀霍霍,你们呢?你们这些自称是朕的股肱大臣,平日里高谈阔论,如今逆贼檄文都传遍天下,恨不得指着朕的鼻子骂,你们做了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只知争权夺利,可有一人能替朕分忧?可有一策能解此困局?!”
他胸膛剧烈起伏,满眼阴鸷冷厉,视线扫过一个个低垂的头顶,声音越发凌厉。
“还是说,你们心中都有计较,就等着看朕与安王分出胜负,好择木而栖,向新主邀功?”
他声音越发阴冷。
“朕想看看,这朝堂之上,究竟还有多少人身在此处,心早已飞往河东!”
“臣等万死——!”
“陛下明鉴,臣绝无二心啊!”
“陛下——”!
辩白之声嗡嗡响起,混杂着惶恐与委屈。
一众朝臣皆以额触地,不敢抬起,唯恐被天子看见。
“陛下。”
谢宸安着紫袍玉带,自文臣中缓步出列。
他神色平静,未见丝毫惶恐,只是躬身行礼,神态不见慌乱,依然从容不迫。
他抬眼,望向御座上面色铁青的昭永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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