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和告诫。唐建科认真听着，重重点头：“市长，您的教诲，我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坚持该坚持的。”
“嗯，你有主见，也有能力，这点我放心。”李卫国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欣慰，“周书记是位有担当、想干事的领导，跟着他，你能学到很多东西，也有更大的舞台。以后，好好干，别辜负了组织的培养，也别……别让我失望。”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市委秘书长田向东探进头来，脸上堆着礼貌而略显尴尬的笑容：“李主席，哦不，李市长……您看，政协办公厅那边来电话，询问您大概什么时候方便，他们好安排人过来帮您收拾……”
称呼的微妙变化，像一根细刺，扎在人的心上。李卫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淡淡道：“谢谢田秘书长，不用麻烦政协的同志了，我东西不多，自己收拾一下就行，明天上午过去报到。”
“哎，好，好，那您忙，有事随时叫我。”田向东讪讪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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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插曲，让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沉闷。李卫国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个陪伴了他多年的笔记本，摩挲着封皮，叹了口气：“人走茶凉，古今皆然。建科，你也去忙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
“市长，我帮您一起收拾吧。”唐建科也站了起来。
“不用。”李卫国坚决地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倔强和尊严，“这点事，我还做得来。你回去吧。”
唐建科知道，李卫国是想保留最后一点体面。他不再坚持，只是深深地看着这位曾经对自己多有提携、此刻却背影寥落的领导，郑重地说道：“市长，您保重身体。以后……我会常去看您。”
李卫国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唐建科鼻子一酸，不再多言，轻轻退出了办公室，将门带上。走在空旷的走廊里，他的脚步异常沉重。李卫国的“新生”，是以离开权力核心、退居二线为代价的。这场风波，没有真正的赢家。但正义毕竟得到了部分伸张，真相没有被湮灭。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没有开灯，就静静地坐在黑暗里。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繁华的夜景。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为李卫国感到悲凉，对未来的道路感到一丝凝重，但也有一股更坚定的力量在悄然生长。
他知道，李卫国的时代结束了。而属于他唐建科的时代，或许，才刚刚揭开序幕的一角。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女友刘晓慧发来的关心问候短信，回复了一句：“风波暂平，我没事，放心。晚上老地方见。”
他需要一点温暖和慰藉，也需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