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新娶的媳妇还没一个月,就跟婆婆打起来了。
村东头的王二栓子跟李大脑袋媳妇好上了,有人看见两人在自留地亲口来着,这事传到李大脑袋耳朵里,结果找上门把王二栓子门牙都打掉了。
陈知青能入赘,肯定是看上了王彩娥他爹是公社棉纺厂的小干部,不然知青找乡下姑娘的都少有,更何况入赘了。
村里木匠媳妇跟隔壁赵老五总是眉来眼去的,指不定啥时候就得给木匠戴有色帽子。
两个女知青虽说来村里有几年,可跟这帮老娘们并不熟,大家只是在一个生产大队,并不在一个小队。
即便在一个小队,大家也可能只是面熟,话都没说过。
“戴知青、孟知青,你俩来俺们大队也有三四年了吧,当初的小姑娘都熬成老姑娘了,我看呐要不你们就落我们村得了,我在你们这个岁数,孩子都生两了。”
“就是啊,戴知青你看你生的这么漂亮,肯定能找个好人家。”
“当初还以为你们知青就是鸟,在我们大队这根枝上落一阵就走了,可你看这一晃好几年过去了,你们总说能回城,可这回城的盼头啥时候是个头啊!”
“孟知青,一看你就是个温柔的姑娘,能配得上大队最好的小伙。”
“不是大娘说你们,再熬上几年人就老了,咱们女人就活这一阵儿!”
“您是村西头的梁大娘吧?”
戴雨菲捋了捋耳边碎发,热情开口,“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们这个年纪在城里还算小的呐,家里管的严,不让随便谈朋友。”
“不过昨天我在地里听人说,梁大娘你家二儿子跟知青院的女知青打得火热,这事是不是真的呀?”
“我家里来信说滇川省那边有当地男青年跟女知青好上了,结果不知怎么着被拉出枪毙的事,您可不能老惦记别人家的事,得回家多管管自己儿子,别到时候真出了事,哭都来不及。”
梁大娘跟几个婶子被戴雨菲说的一愣一愣的。
“戴知青,你这说的真的假的,听着也忒玄乎,你怕是在这诓我们呢吧?”
一个婶子斜着眼出声道。
戴雨菲眼皮子一耷拉:“这事都上大报了,你们要是不信,回头可以问赵支书、付大队长,他们经常去公社开会,肯定知道。”
“哦哦,那我回去问问我家二小子,让他跟知青院的女知青走远点。”
梁大娘心事重重地嘟囔两声,低下头不说话了,脸上神色一会一变,也不知道在琢磨啥。
陆远将几人的谈话听在耳中,当时就是一个好家伙。
人家梁大娘说你是老姑娘,你就把人家儿子的好事给拆了?!
报复心咋就那么强呢。
到了县城,定下回村的时间,大伙便各办各的事去了。
陆远没作停留,赶着牛车直奔农贸市场,买了水桶和扁担,用绳子绑在车辕上,这才回到集合点。
现在时间还早,国营饭店没到营业时间,想去吃点好的也不行。再说这天也热起来了,不能老带着牛四处跑。
卸了牛套,把老牛拴在树下,陆远打了桶水回来。
伺候好老牛,他从车上拿下个破草席铺在树下,舒舒服服躺了上去。
外面烈阳炙烤着大地,树荫下却自成一片凉爽小天地。
树影婆娑间,微风轻拂脸庞,听着老牛反刍的咀嚼声,陆远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