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前辈!”
玄一道人。
如同一个在无边黑暗中行走了太久。
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并且被正式赦免了所有罪责的囚徒。
如蒙大赦。
激动得。
几乎要老泪纵横。
语无伦次。
他。
也顾不得。
身上那被岩石划破的衣衫。
额头上依旧在隐隐作痛的伤口。
以及满身满脸的尘土与血污混合在一起的狼狈。
挣扎着。
用那双还在微微颤抖的。
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重量的腿。
从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艰难地爬了起来。
甚至来不及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
就对着。
同样一脸劫后余生。
仿佛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云灵霜。
用一种混合着极度后怕与急切的尖锐声音。
厉声喝道。
那声音因为太过急促而显得有些变形。
“云灵霜!你还愣着干什么?!”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与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焦躁。
“还不快!
为前辈!
带路!”
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
指向补天阁核心区域的方向。
“去!
把我补天阁。
最好的。
从不对外开放的‘天一净舍’!
立刻!
马上!
打开!”
他着重强调了“立刻马上”四个字。
仿佛晚上一秒钟都是天大的罪过。
“用。
最快的速度。
动用你宗主的一切权限!
将府库中。
所有!
所有疗伤类的!
无论是珍藏了多少年的!
无论有多么珍稀的!
神丹、圣药、天材地宝!
全部!
一件不剩地!
送到净舍去!”
他死死盯着云灵霜的眼睛。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记住!
是!
所有!”
他喘着粗气。
胸口剧烈起伏。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
“若有。
半分差池。
半分怠慢!”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本座。
第一个。
亲手!
毙了你!”
他。
是真的。
怕到了骨子里。
生怕。
因为一丝一毫的招待不周。
因为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出了差错。
而。
再次。
触怒。
这位。
他们倾尽整个补天阁之力也根本惹不起的。
煞星!
那后果。
他连想都不敢想!
“是!是!弟子,遵命!弟子明白!”
云灵霜。
哪里敢有。
半句废话。
半点迟疑。
她。
娇躯一颤。
如同被冰冷的鞭子抽打了一下。
连忙。
从地上。
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甚至不敢完全站直身体。
而是躬着身子。
以一种。
近乎卑微到泥土里的。
无比恭敬的姿态。
对着叶天。
做出了一个标准的。
带着颤抖的“请”的手势。
“前辈……
这边请。”
她的声音。
依旧带着。
无法抑制的。
如同秋风扫过落叶般的颤抖。
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叶天。
没有说话。
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仿佛眼前这一切。
这些补天阁最高统治者的惶恐与卑微。
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只是。
微微调整了一下抱着周云瑶的姿势。
让她在自己怀中躺得更舒服一些。
然后。
迈开了脚步。
他的步伐。
平稳。
从容。
不快。
但。
每一步落下。
都。
仿佛。
踏在了在场所有补天阁之人的心脏跳动的最脆弱节点之上。
让。
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跟随着这步伐的节奏。
感到一阵。
难以呼吸的。
仿佛被无形大手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叶天。
一手。
稳稳地抱着。
依旧陷入昏迷。
气息微弱。
但眉宇间似乎因为环境的改变而稍稍舒展的周云瑶。
另一只手。
却是。
那么自然而然地。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牵起了。
一直。
默默跟在他身旁。
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但那双美眸之中却写满了对周云瑶的担忧与对眼前局势紧张不安的。
周蕾娜那微凉的玉手。
周蕾娜的。
娇躯。
在手掌被握住的瞬间。
微微一僵。
感受到。
手心中传来的。
那份温暖而干燥的。
充满了无尽安全感与不容置疑力量的触感。
她那颗。
一直高高悬在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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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姐姐的伤势和眼前这剑拔弩张局势而紧绷的心。
终于。
稍稍。
安定下来了一些。
她。
下意识地。
抬起头。
微微侧过脸。
看着。
叶天那棱角分明。
如同刀削斧凿般。
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气势的侧脸轮廓。
美眸之中。
控制不住地。
异彩连连。
有崇拜。
有安心。
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这。
就是。
她的男人!
一怒。
则。
传承十万载的隐世圣地也要为之俯首!
一言。
则。
活了近万年的老祖级人物也要叩拜乞怜!
何等的。
霸气!
何等的。
威风!
跟在这样的男人身边。
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
是无尽深渊。
是。
何等的。
令人安心!
云灵霜。
在前面。
小心翼翼地。
低空飞行着引路。
她。
不敢。
飞得太快。
生怕前辈跟不上。
或者误解自己有意怠慢。
更不敢。
飞得太慢。
怕前辈觉得效率低下而心生不悦。
她始终。
保持着。
一个非常讲究的。
落后于叶天半个身位的微妙距离。
这。
是一种。
姿态。
一种。
下位者。
对于上位者。
最基本的。
表示尊重的礼仪。
从。
这片。
因为之前大战而彻底化作废墟。
到处是崩裂山石与焦黑痕迹的落魂峰。
到。
补天阁守卫最森严。
灵气也最浓郁。
象征着宗门最高权力的主峰之巅。
沿途。
无数。
正在各自岗位上或修炼。
或巡视的补天阁弟子、执事。
甚至是一些闭关中被惊动而出来的长老。
都。
看到了。
这。
让他们几乎要惊掉下巴。
永生都难以忘记的震撼一幕。
他们看到。
他们那。
平日里高高在上。
威严无比。
一言可决无数人生死的宗主大人云灵霜。
此刻。
竟。
如同一个最卑微的侍女。
收敛了所有的锋芒与气势。
恭恭敬敬地。
微微躬着身子。
在前面为一个陌生的白衣男子引路。
他们看到。
那三位。
只存在于传说和画像之中。
被视为宗门最终底蕴与支柱的太上长老。
竟。
远远地。
跟在最后面。
一个个。
如同鹌鹑般低着头。
弓着腰。
脸上、额头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和尘土。
那模样。
那姿态。
仿佛。
是。
犯了不可饶恕大错。
正等待着主人最终发落的。
老奴仆。
而那个。
被他们如此众星捧月般。
小心翼翼簇拥在中心的。
白衣男子。
神情。
是那样的淡漠。
眼神。
是那样的冰冷。
他。
怀中抱着一个绝美的女子。
手中还牵着另一个同样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子。
行走在这补天阁的核心重地。
却如同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一般。
闲庭信步。
从容不迫。
所有。
看到这一幕的补天阁门人。
都。
呆立在了原地。
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
他们。
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怀疑。
自己是不是因为修炼过度而出现了幻觉。
或者。
还在某个荒诞的梦境之中没有醒来。
这……
这。
到底。
发生了什么?!
那个。
白衣男子。
究竟。
是。
何方神圣?!
竟能。
让他们整个补天阁的最高层。
都。
为之。
如此卑微俯首?!
……
天一净舍。
补天阁。
规格最高。
防御最严密。
同时也是灵气最为鼎盛充沛的。
一处洞天福地。
这里。
平日里。
只有宗主与那些即将突破关键瓶颈的太上长老。
才有资格。
在经过严格审批后进入其中闭关。
整个净舍的主体。
是由。
一整块挖掘自万丈地心。
孕育了万年以上的温神暖玉。
整体雕琢而成。
其下。
更是。
直接连接着补天阁赖以生存的主灵脉核心节点。
在此地。
哪怕只是最普通的一呼一吸之间。
吸入的。
都。
是。
精纯浓郁到几乎要化为液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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