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的西都长安,数百年的繁华帝都,就这么陷落了,陷落在了一群蛮夷和叛军的手中,他的弟弟瑞王,也死了。
“啊——!!!”
景熙帝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将御案上文房四宝狠狠地扫落在地,墨汁飞溅,如同他心头滴落的血。
“怎么会这样?!朕的三十万大军呢?!朕的佛道高人呢?!都是废物!废物!!”
他像一头失控的疯牛,在殿内来回暴走,嘶吼着:“朕的江山!朕的社稷!都被你们这些废物给毁了!!”
他停下脚步,赤红着的眼睛扫过文武大臣:“说,你们说,是谁?是谁把朕的江山搞成了这个样子?!一群饭桶!蛀虫!朕养你们何用?!”
死一般的寂静中,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是兵部右侍郎,一位以刚直着称的老臣。
他脸上只有悲愤和决绝。
他指着景熙帝,字字如刀:“是谁?陛下!这一切,都该问您自己!”
“若不是您任人唯亲,将长安防务交给那两个只知搜刮民脂民膏、谄媚逢迎的蠢材太监和幕僚!若不是您急功近利,刚愎自用,连连金牌催战,致使大军孤军深入,战线拖沓千里,首尾不能相顾!若不是您听信匈奴伪和的鬼话,自毁长城,调走北境精锐!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老侍郎须发皆张,痛心疾首:“陛下!西都沦陷,天下危及,罪皆在您一人啊。”
他说的中肯,却点燃了景熙帝最后一丝理智。
“反了!反了!!”
景熙帝浑身发抖,指着老侍郎,“狂悖逆臣,竟敢如此詈骂君父,大逆不道,来人,给朕把这个反贼拖出去,砍了!砍了!!”
殿外侍卫闻声而入,却一时迟疑。
几位阁老和重臣见状,连忙磕头,涕泪交加哀劝:“陛下息怒,陛下三思啊,闻侍郎虽然言语过激,然其心可鉴,乃为国事忧急所致,陛下,此刻正当用人之际,万万不可啊!”
“滚开!”
景熙帝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一位老臣,状若疯魔,“谁敢求情,同罪论处,拖下去,给朕拖下去,把他全家都给朕抓起来,打入诏狱,朕要诛他九族!!”
老侍郎悲怆冷笑,“哈哈哈哈哈,不必求他。”
“昏君,国将不国矣!”
“大秦三百年基业,毁于你这昏君手中,我要去地底面见先帝,告诉他你的罪状,哈哈哈哈,我在地底等着你。”
侍卫将兵部右侍郎拖出了大殿。
景熙帝瘫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跪满一地瑟瑟发抖的臣子,暴怒褪去,无尽惶恐悲凉涌上心头。
不!
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他是大秦的天子,是先帝选定的继承人!
他不要做亡国之君,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他要做中兴大秦的圣主明君,他还有那么多的雄图大略未曾施展,他的江山,不能就这么毁了!
他终究只是个登基未久年未而立的年轻帝王,面对塌天之祸,内心深处仍是慌乱无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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