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越行越快。
车厢中的唐云,愈发觉得姬老二这个皇帝当的窝囊,愈发觉得所谓的官员,究竟有多么的不堪。
离了姚县,下一座大城是筠县。
筠县带个县字,并非县,而是一座足有一万两千多户的大城。
赶了一夜半日的路,车队没入城,曹未羊让牛、马、豹、门四人进城打探消息。
像筠县这种大城,崔氏的魔爪必会伸向此处。
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牛马四人回来了,好消息,城没封,坏消息,城中比封了还混乱。
城中开始内斗了,官员与世家斗,世家与世家斗,官员与官员斗。
这些城中的达官贵人,指责、揭发其他达官贵人与崔氏勾结。
被指责、揭发的人,一边说着对方含血喷人,一边想方设法反咬一口。
有的人,或许真的被崔氏拉拢了,可也有的人,只是为了铲除异己。
知府的府邸被兵备府的人马给围了,同知派人送信去朝廷,说城中哪个世家是崔家的走狗,自表忠心,折冲府的都尉带兵进城被拒之门外,府衙说敢带兵马进城就有嫌疑夺城,是崔家的狗,想要作乱!
整座城,整座城的“统治阶层”,疯了,全都疯了,仿佛一夜之间都被恶狗附体了似的,疯狂撕咬着。
当一座大船即将沉没时,船上的人,想着自救,船下的人,想着在沉船之前将船上的金银珠宝夺下来。
每个人都知道,崔家要完蛋了。
每个人都知道,崔家完蛋时,会牵连到无数人。
每个人都知道,被牵连到的人会留下权力真空。
每个人都知道,重新洗牌意味着蛋糕会被再次划分,上桌之前,先干掉有资格上桌的人,干掉的越多,自己上桌后分到的蛋糕就越多。
“上路!”
这一次,唐云没有纠结,没有迟疑,只是拿出小本本,将整座城所有官吏,包括文吏的所有官吏名字,全部记下来后派人往回走,交给周闯业,然后带领大家再次上路。
见到唐云没有优柔寡断,曹未羊并没有任何欣慰之感,只是幽幽的叹息着。
老曹,不希望唐云矛盾,不希望他纠结,更不希望他悲痛。
老曹,希望唐云理智,希望他当断则断,希望他分得清主次。
可理智后,当断则断后,分得清主次之前,要矛盾,要纠结,直到习惯了悲痛,进行最为理智的选择。
老曹的心里,比唐云更加难受。
曹未羊很清楚,他追随唐云,所有人追随唐云,就是因为这家伙不够理智,不愿悲痛,总是矛盾,总是纠结。
曹未羊又何尝不是感性的希望唐云一直这么感性下去。
可曹未羊,又总会理性的希望唐云学会理性。
车队,再次启程,又是行过两日,停留的时间越来越多,次数,越来越少,唐云,也愈发的沉默。
每个人都麻木了,见怪不怪了,在唐云的影响下,大家都知道,大虞朝的官员,有很多废物,很多饭桶,朝廷都是如此,更别说地方官场了,更别说那些地方官场上穿着官袍的的世家代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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