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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上一层,必有一首传世之作留下。
每留下一首,楼下的欢呼声便高涨一分,楼内权贵们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到了第七层。
守关的是一位久负盛名的大儒,也是王朗的座师。他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顾长安,冷哼一声,指着自己多年前的一首得意之作《咏梅》,傲然道:
“年轻人,老夫不为难你。你若能改动这首诗一字,且意境不减,老夫便放你过去。”
这是刁难,也是死局。
改前人成名作,历来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顾长安看了一眼那首诗,笑了。
“改一字?”
他摇了摇头,醉眼朦胧。
“这种充满了腐儒酸臭气的诗,改一字怎么够?”
他提起笔,在那首诗的“独自开”三字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叉。
然后,在旁边写下了三个字:“为谁开?”
原本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那种孤芳自赏的清高,瞬间变成了一种对天下苍生、对无人赏识的英才的深沉叩问。
一字之差(实则三字),境界全出!
“这……”
那大儒盯着那三个字,如遭雷击。他想反驳,却发现这三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将他那点可怜的清高撕得粉碎。
“我……我输了……”
大儒颓然坐倒,面如死灰。
……
第八层。
这里,已经是紫云楼的极高处。
窗外,大雪纷飞,整个长安城尽收眼底。
王朗正站在窗边,手里捏着酒杯,满脸不可置信。
他听着楼下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听着那些即便在八楼都能听到的“顾先生”三个字,那张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已经扭曲得有些狰狞。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
他引以为傲的家学,他苦心经营的名声,在这个醉酒的疯子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脚步声响起。
顾长安牵着李若曦,走了上来。
少年的步履有些踉跄,酒气冲天,衣衫不整。
可在那双醉眼之中,却藏着俯瞰众生的冷漠与狂傲。
“王兄。”
顾长安停下脚步,看着脸色铁青的王朗,笑了笑。
“怎么不走了?”
“是走不动了?还是……在等我?”
王朗深吸一口气,强撑着世家公子的体面,冷声道:
“顾长安,你别得意得太早。诗词小道耳,治国平天下,靠的不是几句打油诗!”
“是吗?”
顾长安没有反驳,只是松开李若曦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王朗面前。
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王朗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颊。
动作轻佻,极尽羞辱。
“王朗啊王朗。”
顾长安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把刀,扎进了王朗的心窝。
“你以为你输的是诗吗?”
“不。”
顾长安指了指楼下那沸腾的人群,又指了指自己胸口。
“你输的是……气。”
“你只看得到这楼里的锦绣,却看不到楼下的泥泞。”
“你只听得到权贵的丝竹,却听不到百姓的哭声。”
“所以……”
顾长安退后一步,眼神变得无比怜悯。
“你的文章,写得再花团锦簇,也不过是一堆……华丽的垃圾。”
“你!”
王朗气得浑身发抖,手中酒杯“啪”的一声被捏碎,鲜血直流。
“让开。”
顾长安不再看他,重新牵起李若曦的手。
他的目光,投向了通往第九层的那最后一道楼梯。
那里,灯火通明。
那里,坐着这天下的主人。
“若曦,累吗?”
“不累!”
少女的小脸红扑扑的,那是兴奋,也是激动。她紧紧抓着顾长安的手,眼中满是光。
“先生,我们……要登顶了吗?”
“嗯。”
顾长安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冠,虽然依旧满身酒气,但那股子精气神,却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冲斗牛。
“走。”
“带你去看看……这大唐最高的风景。”
“顺便,给这满城的权贵……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