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听听,像不像一个第一次来金州、想发财的‘愣头青’?”
老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这是要现场出题了。
他立刻坐直了身体,收起了脸上的嬉笑。
林风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带着浓重睡意和极度不耐烦的沙哑男声。
“喂?哪个?”
“喂,是六哥吧?”
林风的声音瞬间切换,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热情和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
“我是昨天晚上包您车的那个,老钱的朋友啊,我姓赵。想起来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
“哦……是你啊,赵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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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对方的语气依旧冷淡疏远。
“是这样,六哥。”林风搓着手,语气显得有些急切,“我呢,刚从外省过来,手里有批设备准备运到这边来,想找个靠谱点的本地物流公司合作一下。”
“昨天听老钱说,您认识金泰物流的老板?您看看,能不能帮忙牵个线?”
林风这番话说得很有技巧。
他既点明了自己“外地人”的身份,又展现了“有生意”的实力,最后一句“帮忙牵线”又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久到林风几乎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叫老六的才懒洋洋地开口。
“什么设备?多少吨位?”
“哦,是矿山用的掘进机,一套下来,大概一百来吨吧。”林风随口报出了一个极有分量的数字。
果然,听到“掘进机”和“一百多吨”这两个关键词,对方的语气有了细微的变化,那层不耐烦的冰壳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
“行吧,但这事我可不敢保证。山爷忙得很,一般的小生意他看不上。”
“你等我电话。”
“哎,好好好!”林风连忙点头哈腰地道谢,“六哥您多费心,事成之后,兄弟我绝对少不了您的好处!”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
林风长舒了一口气,看向老钱。
“怎么样,钱哥,我这演技还行吧?”
老钱对着他,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脸上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林组长,你要是不干纪委,去演戏,绝对是个角儿。”
……
接下来的半天,是漫长的等待。
林风的手机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
马文杰有些沉不住气,几次三番在门口探头。
“林组长,那个老六不会是拿了钱不办事,把我们给耍了吧?”
“等着。”林风只回了两个字,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手里的资料。
他很清楚,周远山这种人,生意做得再大,骨子里信的也永远是这种圈内人口口相传的“路子”,而不是什么官方的合同或公函。
一套掘进机的运输生意,对周远山来说也许不大,但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外来的、有实力的、懂“规矩”的信号。
他不会不见。
果然,下午三点半,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
林风接通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冰冷、平稳,像一段没有感情的程序代码。
“是赵老板吗?”
“我是金泰物流的。”
“我们周总下午四点有时间。”
“地址五分钟后发到你手机上。”
“记住,你一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