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省城的薄雾,却照不进林风心底的阴霾。
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手里捏着那张写着“承诺书”线索的小纸条,目光却穿过玻璃,落在了楼下大院里正在晨练的几个人影上。
云州的火,烧得太准了。
准得就像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利刃”小队的每一步棋。
如果说之前的金州受阻还能解释为张敬业的警觉,那么云州档案室的失火和证人的“突发脑溢血”,就是赤裸裸的情报泄露。
内鬼不除,这次的“承诺书”取证,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个陷阱。
“组长。”
门被轻轻推开,小马走了进来。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没睡,手里捧着一台加密笔记本电脑。
“门锁上。”林风没有回头,声音低沉。
小马依言反锁了门,还特意检查了一下门缝,这才走到林风办公桌前坐下。
“排查完了?”林风转过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的浓茶。
“查完了。”小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这一夜,我把专案组所有人,包括王主任、您、甚至我自己,在过去72小时内的所有通讯记录、数据流量,全部过了一遍筛子。”
“结果呢?”林风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水,目光如炬。
小马咽了口唾沫,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了几下,屏幕上跳出一张复杂的网络关系图。
“组长,您看这个。”
他指着图中最显眼的一个红色节点。
“这是李默副组长的私人手机号码。在您和老钱出发去金州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我们刚刚破解硬盘密码之后的两个小时,这个号码有一个长达十五分钟的通话记录。”
林风凑近看了看。通话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那个时候,大家刚刚开完会,正是情绪最激动、也最松懈的时候。
“对方是谁?”
“号码归属地是省城,机主登记名叫赵大有,退休前是省老干部局的副局长。”小马调出另一份档案,“巧的是,这位赵局长,和张敬业是同乡,两人在很多公开场合都有过交集,关系匪浅。”
“还有呢?”林风面无表情地继续问。
“还有就是昨天。”小马又调出一个记录,“就在云州档案室失火前的三个小时,李默的手机又给这个赵大有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已经查不到了,但从基站定位来看,当时李默就在基地宿舍。”
林风看着屏幕上那两个刺眼的时间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必然。
李默。
这个从一开始就对他充满敌意,处处想要压他一头,却又在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的“业务骨干”。
林风原本以为他只是傲慢、嫉妒,没想到,这种嫉妒竟然能让一个纪检干部堕落到这种地步。
出卖战友,出卖原则,给腐败分子通风报信。
这已经不是违纪,这是犯罪!
“组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小马压低了声音,义愤填膺,“拿着这些证据去找王主任?直接把这只害群之马揪出来!”
“不行。”
林风断然拒绝。
“为什么?”小马不解,“证据确凿啊!时间点都对上了!”
“这只能叫线索,不能叫证据。”林风摇了摇头,指着屏幕上的记录,“通话记录只能证明他们联系过,证明不了他们说了什么。短信内容也没有。如果我们现在去汇报,李默完全可以说,那是他在向老领导请教工作,或者是聊家常。甚至可以倒打一耙,说我们私自监控同事,破坏团结。”
“那……那我们就看着他继续给张敬业报信?”小马急了。
“当然不。”
林风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的脑海里,一个大胆的计划正在慢慢成型。
既然你知道有内鬼,为什么不利用这个内鬼呢?
兵法云:反间计。
如果李默是那只盯着他们的眼睛,那为什么不能让这只眼睛,看到我们想让他看到的东西呢?
“小马。”林风停下脚步,眼神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光芒,“你能在李默的手机里,植入一个后台程序吗?”
小马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技术上没问题。只要能接触到他的手机一分钟,或者诱导他点开一个链接。”
“好。”林风点点头,“这件事交给你。不用太复杂,我只需要实时监控他的短信内容和通话录音。做得隐蔽点,别被发现了。”
“明白!”小马兴奋地领命。这可是实战中的技术对抗,比枯燥的数据分析刺激多了。
“另外,”林风补充道,“从现在开始,对李默要外松内紧。表面上,我们还要装作对他很信任,甚至要故意在他面前露出点破绽。”
“破绽?”
“对。比如……关于那份承诺书的线索。”林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条,在指尖轻轻摩挲,“张敬业既然敢烧档案室,说明他对这份东西忌惮到了极点。如果让他知道,这份东西还有一个复印件,而且就在省城,你猜他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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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眼睛一亮:“他肯定会再次出手!想方设法毁掉它!”
“没错。”林风冷笑,“只要他出手,就会露出马脚。只要李默再次报信,我们就能抓个现行!”
这不仅是为了抓内鬼,更是为了把张敬业那只伸出来的黑手,彻底斩断!
“去准备吧。”林风挥了挥手,“记住,这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包括老钱和吴姐。”
“是!”
小马抱着电脑出去了。
林风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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