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元液态化,这正是迈向真元境后期最显著的标志!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升华的快意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丹田五成真元也彻底转化为液态,平静地汇入气海当中,体内狂暴的气息终于缓缓平息。
【天道酬勤,必有所成】
【太虚真经六层:(1/60000)】
突破了!
几乎在功法突破的同时,真元淬炼的关卡也应声而破!
第六次淬炼,水到渠成!
陈庆长吐一口气,气息凝练如实质,射出三尺之外,久久不散。
他缓缓起身,周身骨骼发出噼啪脆响。
六次淬炼的真元,无论是总量还是精纯度,都比五次淬炼时提升了近五成!
更重要的是,真元液态化更加明显,运转之间厚重凝实,威能倍增。
“六次淬炼了,距离真元境后期只差一步之遥了。”
陈庆握了握拳,指尖空气被捏出细微爆鸣。
以他如今的实力,即使不动用某些神通与底牌,面对纪运良问题应该不大。
当然前提是纪运良没有惊人的底牌。
就在这时,静室外传来青黛轻柔的声音:“师兄,飞书阁回执到了。”
陈庆在静室中睁开眼,眸中精芒内敛,六次淬炼的真元在经脉中缓缓平复,如潮汐退去,留下的是更坚实的河床。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残留的药香与真元波动逐渐消散。
“师兄,飞书阁回执到了。”
青黛的声音隔着石门传来,轻柔却清晰。
“我知道了。”
陈庆应了一声,“你先下去休息吧。”
回执到了,这意味着信送到了。
他心念一动,从周天万象图深处取出了那枚厉老登所赠的玉佩。
没有预料中的神念波动,没有只言片语的传音,甚至连一丝微弱的共鸣都无。
陈庆眉头渐渐锁紧。
这玉佩,是厉老登亲手所制。
按照常理,若厉老登愿意,完全可以通过这玉佩与他联系。
然而,此刻玉佩寂然无声。
“这老登……”陈庆低语,“莫不是怕了这李青羽?”
这个念头一起,他自己先摇了摇头。
以厉老登那看似昏聩实则睥睨的做派,连阙教教主都在寻他,未必会怕李青羽?
即便李青羽再强,两百年前便能弑师斩宗,如今恐怕已至不可思议之境,但老登的深浅,陈庆至今也未能窥见全貌。
“怕是不至于……那就是不愿插手?觉得麻烦?或是认为……时候未到?”
陈庆心思电转,对着玉佩仔细端详。
“哼,老滑头。”陈庆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拿好处的时候不见手软,真遇上事了,连个屁都不放。”
自己明确传讯,这老登却装聋作哑起来。
“怕是觉得筹码不够?还是想看看我能被逼到何种地步?”陈庆深吸一口气。
指望外力,终究不如依靠自己。
这老登心思如海,行事难以常理揣度,与其费心猜测他的意图,不如将精力放在自己能掌控的事情上。
“李青羽之事,终究需我自己想办法,先巩固修为再说。”
陈庆走到蒲团前调息。
时间流转,眨眼便过去了半个月。
半月苦修,六次淬炼的境界已彻底稳固,丹田内液态真元缓缓流转,每一次呼吸都与天地元气隐隐共鸣。
除此之外,他绝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龙象碎狱劲的修炼之中。
这佛门的杀伐之术霸道酷烈,与他所修的《龙象般若金刚体》同出一源,却又更偏向于极致的爆发与杀伐。
静室内,陈庆意念引动之下,体内那浩如烟海、奔涌如龙象的气血奔流,筋骨皮膜发出细微的嗡鸣。
随着修炼的深入,气血运转越发顺畅。
“吼——!”
恍惚间,陈庆仿佛听到了一声低沉的龙吟与一声浑厚的象鸣在体内同时响起,二者交织融合,化作一股古老而威严的韵律。
他全身的肌肉筋膜开始以一种独特的频率震颤,气血向着双臂,尤其是右拳汇聚。
皮肤之下,淡金色的光泽流转。
这龙象碎狱劲并无固定招式套路,其核心乃是将肉身气血之力,通过特殊法门极致压缩、瞬间爆发,产生崩山裂地的恐怖劲力。
据传承所示,其发力技巧可分三重境界,对应三式杀伐之术。
第一重,名曰龙象崩山。
数日修炼,他对于自身气血的掌控,已然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心意微动,气血便可如臂使指,瞬间汇聚于身体任何一处,爆发出远超寻常的肉体力量。
配合《龙象般若金刚体》第七层的强悍根基,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巨力,仿佛举手投足间,便能撼动地面。
这天,陈庆正在院中修炼这龙象碎狱劲。
就在此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曲河快步走进小院,抱拳道:“师兄。”
“何事?”陈庆将枪收起,示意曲河在石凳上坐下。
曲河没有坐,神色略显郑重:“方才裴长老派人传讯,后日辰时,所有真传弟子前往天枢阁秘库,领取九窍玄黄果。”
陈庆点了点头,目光平静。
距离李玉君定下的一个月期限,已过去二十余日。
这二十多天里,真传弟子之间异常平静,既无人挑战纪运良,也无人来触陈庆的风头。
毕竟实力足够者早已稳坐其位,实力不足者也不会在这敏感时期贸然动作。
陈庆放下茶杯,问道:“那南师兄呢?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曲河闻言,神色微动。
他素来机敏,自陈庆晋升地衡位、真武一脉声威渐起后,便有意无意地留意着玄阳、九霄两脉的动静。
此刻听陈庆问起,略作沉吟,道:“南师兄七日前去了一趟天宝塔,据说在第四十三层试炼了数个时辰,随后便再度进入洞天秘境闭关了,还向宗门申请,提前预支了下个月的修炼时间,看样子是要在洞天中长驻一段时日。”
他顿了顿,感慨道:“南师兄不仅天资冠绝当代,修炼之刻苦也是出了名的,宗门内都说,他这般苦修,恐怕是在为十一次淬炼做准备了。”
“……四十三层。”陈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天宝塔四十三层,那已是真元境高手所能达到的极限层次。
陈庆随口问道:“纪师兄那边如何?”
曲河如实答道:“纪师兄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洞天内修炼,偶尔前往天宝塔试炼,或者去万法峰查阅典籍。”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陈庆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曲河踌躇片刻,压低声音道:“纪师兄本人倒是沉静,但玄阳一脉的弟子们……近来颇为张扬,尤其是洛承宣,私下议论不少,说师兄遇上纪师兄这等实打实的八次淬炼,怕是……”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陈庆面色如常,只是端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又给曲河倒了一杯。
曲河接过茶杯,继续道:“不止玄阳一脉,九霄一脉那边也在暗中说些闲话,他们说‘陈师弟虽天纵奇才,但终究年轻,不敢触纪师兄锋芒’之类的话。”
他说到这里,小心观察陈庆神色。
“拱火?”
陈庆饮了口茶,淡淡吐出两个字。
曲河点头:“是啊,九霄一脉巴不得师兄与纪师兄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