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维盯着眼前这盘棋,像是一嘴吃了二十五只小老鼠,简直是百爪挠心!
论下棋吧,他水平虽然不算顶尖,但好歹也是经常摸棋子的老手。
这局面,白棋基本稳赢,黑棋前面下得太烂,毫无章法,简直没眼看。
这哪叫下棋?这叫单方面碾压!
想要逆袭翻盘?睡吧,梦里啥都有。
他心里其实巴不得太子跟皇上对着干,但自己又不能表现得太露骨,该走的流程还得走——
主打一个“与我无关”,赶紧从这摊子破事儿里抽身。
于是,他板着那张老谋深算的脸,压低声音对沈叶说道:
“太子爷,黑棋已经走投无路了,臣看……要不,咱再重开一局?”
“再这么耗下去,纯属浪费时间。”
没想到沈叶眉毛一挑,眼睛一弯:“佟相你说啥?急着回去吃饭?”
“没事儿!这顿我请了!”
“赶紧的,别磨蹭!都说你棋艺高超,今儿也让本太子长长见识,开开眼!”
佟国维听得牙根儿直发酸——明知道太子是故意的,可偏偏没啥好办法。
毕竟皇上不在,眼前这位就是大王。
他只好举起手里的金批令箭晃了晃:
“太子爷,您可看仔细喽,这可是陛下的金批令箭,臣是奉命办事。”
“还望太子能行个方便,配合配合!”
看到佟国维亮出令箭,旁边的额愣泰等人都替太子捏了把汗。
要是没有这金批令箭,太子在这儿就是“横行无忌”。
可是,如果见了令箭还不接旨,那可就是抗旨不遵,那这事就麻烦了。
谁知沈叶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令箭,眨了眨眼,居然笑了:
“哎哟,父皇真是太贴心了!”
“知道我这差事阻力大,不好办,还特意让佟相您亲自跑过来送来这金批令箭。”
“谢了啊!这心意我领了!”
话音还没落,他手一伸,径自把令箭接过来揣兜里了:
“这令箭咱先收着,回头再用,现在先下棋。”
佟国维:“……”
饶是他混迹朝堂几十年,经历过再多的大风大浪,也算是见多识广。
那也没想到自己的“尚方宝剑”就这么被太子当场给收缴了。
太子不只胆子肥,急智也是有一手的。
不过他心里倒没气急败坏——
毕竟,这孔尚德虽然顶着“未来的衍圣公”这个名头,但说到底,也不过是颗棋子而已,还没有重要到离了他就不转。
可太子这么一搞,待会儿皇上的怒火,可是要实打实地落到他头上的。
哼,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于是,见太子收起令箭,佟国维干脆利落地起身:
“太子爷,既然您不让臣办差,那微臣只能去禀告陛下了。”
说完,拂袖转身,作势要走。
“佟国维!棋还没下完呢,走什么走?不行不行,过来接着看!”
沈叶眼疾手快,哪能放他走?
一把拽住佟国维,一脸认真:“快,我刚才觉得灵光一闪,我觉得我找到破局之法了!”
费元吉在旁边看着太子胡搅蛮缠,脑子转得飞快:
这事儿跟我关系不大吧……但愿皇上明察秋毫,知道我无辜,千万别迁怒于我啊。
至于隆科多,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装木头人——
只要老爹不吩咐,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佟国维虽然年纪不小,但毕竟是武将出身,力气还是有的。
可抓住他的是年轻气盛的太子,他那点劲儿根本不好使。
没办法,他一边被按回座位,一边冲隆科多喊:“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报信啊!”
隆科多这才如梦初醒,骑马往外奔。
沈叶看着隆科多快速绝尘而去,又瞄了眼大理寺正堂,皱了皱眉,却没拦——
隆科多带的人多,拦住一个隆科多,还会冒出来张科多、李科多,有什么用呢?
隆科多一走,佟国维叹了口气道:“太子爷,您这又是何必呢?”
沈叶听出他话里的假惺惺,懒得接他的话茬儿,捏着棋子问:
“佟相,别光叹气呀,您看我这步棋下这儿怎么样?是不是有点起死回生之意了?”
佟国维见太子还在这儿一本正经地演“棋痴”,也不拆穿,随手落了一子。
心想,您就在这儿装吧,待会儿看你还能不能装得出来!
寒风呼呼地吹,时间一点一点地溜。
大概半个时辰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沈叶眉头一皱——
能在内城肆意纵马的,绝不是一般人。
听这动静,绝不是一匹马两匹马,这还是一群马在撒欢狂奔哪!
就连他这个太子,平时也不敢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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