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势如破竹,进入天山的大军更是一路所向披靡。”
“说不定等这一仗大获全胜,光是战利品就够赎回来正阳门了!”
“你呀,回去好好读书,没朕旨意别乱跑。”
沈叶对军事不太熟,但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却突然闪现……
他隐约记得,这支深入天山、看似顺利的大军,后来似乎.吃过亏?
想到此,他忍不住皱眉提醒:
“父皇,阿拉布坦敢出兵挑衅,肯定有所准备。我军推进太顺,会不会有诈?儿臣总觉得有些蹊跷!”
乾熙帝大手一挥,霸气十足:
“阿拉布坦那点兵力,跟他叔叔葛尔丹比差远了!朕当年能大败葛尔丹,还收拾不了他?不必多虑!”
“额楞泰的事到此为止,别再提了!”
沈叶看着乾熙帝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笃定表情,忽然收起笑容,语气一沉:
“既然说到这儿,儿臣也有几句话,不得不摊开说了。”
“之前三法司会审,孔尚德拿出那首不知道谁模仿儿臣笔迹的破诗构陷于我,父皇在无法证实是儿臣所写的情况下,竟然判他无罪?”
“这事儿,父皇是不是该给儿臣一个交代?”
说到最后,沈叶眼神冷飕飕的,盯得乾熙帝心里有点发毛。
乾熙帝脸一板,帝王威压瞬间释放:
“太子,你这是在质疑朕吗?”
“儿臣不敢。”沈叶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话里的刺儿却是一根没少,“只是想讨个明白说法。”
“毕竟我是这桩‘诗案’里最大的苦主,总不能连喊声冤、问个缘由的权利都没有吧?”
乾熙帝被他噎得一时语塞。
他总不能拍着龙案大吼:
朕就是故意让你们互相牵制、互相撕扯,也好突出朕这个裁判的核心重要性吧?——
这帝王心术的底层逻辑,它能明说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解释:
“那诗,确实不能证明是你写的,可它也不能证明不是你写的啊!”
“朕虽然相信你不会如此蠢笨直接地去拉拢孔瑜瑾,但也不能因此而定孔家之罪。”
“更遑论定孔尚德之罪了!”
听着乾熙帝的辩解,沈叶平静地点点头:“父皇说得对。仅凭几句破诗,确实定不了孔尚德的罪。”
乾熙帝刚想松口气,却听沈叶话锋如刃,直击要害:
“但是,四弟所提供的孔家罪证卷宗,白纸黑字、证据确凿,能钉死孔尚德的可不止一条。”
“这些罪证,四弟和我只是审了半天,早已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叶向前半步,目光愈发锐利:
“三法司的三位主官,个个都是精通刑律的老油条,这点案子对他们而言,本该是小菜一碟。”
“可是他们为何不审不问,反而急急忙忙把孔尚德给放了?”
沈叶一字一句、步步紧逼:
“是他们集体贪赃枉法,徇私包庇?还是因为他们收到了什么不便明言的‘指示’,这才做出这等匪夷所思的判决?”
乾熙帝很想把锅甩给三法司,说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但他心里门儿清,一旦这么说了,以太子这不依不饶的性子,必定会追查到底。
到时候,自己更会里外不是人,权威扫地。
犹豫片刻,乾熙帝只得搬出“大局”压人:
“孔家.毕竟不是一般人家,那是圣人后裔,天下文脉所系。”
“朝廷之所以厚待孔家,为的是收拢天下读书人之心。”
“读书人要的就是一个面子,孔家就是他们最大的颜面。”
“所以朕觉得,如今孔瑜瑾已死,此事不如就此打住。继续深究,于朝局稳定并无大益。”
沈叶看乾熙帝一脸“我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的表情,忽然笑了,笑容里带了三分了然,七分嘲讽:
“父皇说得对,继续追究,确实意义不大,孔家的面子,很重要。”
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亮得灼人:
“可是父皇,儿臣这堂堂太子的面子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任由一个攀诬储君之人逍遥法外,日后儿臣何以立威?何以服众?”
乾熙帝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恼羞成怒:
“好!好!朕给你这个面子!”
“额愣泰的副将,朕准了!即日便可明发旨意!”
“但你也别住毓庆宫了,你不是自个儿修了个院子吗?搬那儿住去——以后那儿就是你的青丘亲王府!”
搬出毓庆宫,住进青丘亲王府。
沈叶一直想搬出去,乾熙帝始终不允许。
如今竟为了压下孔家这事和额愣泰的事,居然以这样一种近乎“发配”的方式答应了,还附赠一个意味深长的“青丘亲王”称号。
这其中的警告、疏远甚至是冷藏的意味,简直浓得快淌出来了。
沈叶看着老爹那张冷脸,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
“儿臣……领旨,谢父皇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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