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骨子里终究还是姓白。你,就不配姓沈。以后,你还是叫你的白朗吧。”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了白朗的心脏,让他瞬间脸色煞白,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改姓沈,本就是他心中最大的屈辱和妥协,是为了母亲,为了外公的白家才做出的牺牲。
如今,却被父亲如此轻蔑甚至羞辱,让他心痛如绞,但此刻任何关于姓氏的争论都是徒劳。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几乎将牙龈咬出血来,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父亲……我错了。”
看到白朗认错,沈从泽脸上的冰霜稍霁,但失望依旧。
他叹了口气,可又继续质问道:“我把苏先生安排到你身边,是当摆设的吗?你为什么不用?只是一味地试探和提防!”
“如果这件事,从一开始你就交给苏先生为你谋划,结局断然不可能是现在这个狼狈样子!”
白朗抬起头,眼中带着不解和固执:“我不相信他!他是李仕山的老师!”
“我始终对他的企图抱有怀疑。他这个年纪,仕途无望,也不缺钱,他如此尽心尽力帮我们沈家,图什么?我不得不防!”
“图什么?”沈从泽冷笑一声,给出了一个让白朗猝不及防的答案,“他图命!他自己的命!”
白朗愣住了,显然没听懂。
沈从泽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白朗,声音低沉而清晰:“苏牧身患罕见癌症,国内束手无策,最多……还有三年时间。”
“但在国外,这个病可以治,不过,那不是普通的治疗,是针对他特定病症的基因药物研发。”
“这需要海量的资金、最顶级的医疗团队和前沿生物科技。”
“这些,不仅仅是钱能解决的,还需要强大的权势和人脉。”
“苏牧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但我们沈家在海外有!”
“我可以动用资源,让海外最顶尖的实验室和医疗团队,为他量身定制研发续命的药物。所以,他才会选择倒向沈家。现在,你明白了吗?”
白朗彻底无言以对。
原来如此!
一切的根源在于求生!
是人最本能的欲望。
他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明了,有懊悔,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愤懑。
什么父亲不早点告诉自己?
这又是一次对自己的考验吗?
而显然,自己又一次没能通过考验。
沈从泽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不容置疑:“你回去之后,收起你那些自作聪明的小心思。一切行动,必须听从苏先生的安排!”
“你手里掌握的那些资源和人脉,没有苏牧的同意,一律不准动用!听明白了吗?”
白朗低下头,掩去眼中翻腾的情绪,平复好情绪。再抬起头,目光迎上沈从文那双深不见底、不带丝毫温情的眼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明白。”
沈从泽也不再为难白朗,摆了摆手说到:“下去吧,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做好你该做的事。”
“是,父亲。”白朗应了一声,刚准备转身,沈从泽的声音再次响起。
“记住,没有下一次。”
白朗身体一顿,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转身看向沈从泽,微微躬身,“知道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