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执杯的手微微一顿。
“玉衡说得没错。情丝蛊是前朝蛊门秘法,阴毒无比。一旦种下,双蛊共生亦相争,动情越深,反噬越重……”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薛绥,目光幽深。
“看来你与李肇恩爱甚笃,引来情蛊反噬了?”
薛绥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承蒙师兄挂心,我与他,确实比旁人更知心些。”
“所以,你选择了他,放弃了自己?”
最后几个字,天枢咬词极重,有些难以言喻地痛惜。
薛绥抿了抿唇,默认。
“愚蠢。”天枢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不知是在骂她,还是在骂自己。
“杀了他,你活着,不好吗?”
薛绥微微眯眼,锐利地盯住他。
“像行尸走肉那样活着吗?心中只有恨,眼中只有血,再无其他?”
她摇头,“那样的活法,我不要。”
“平安,我希望你活着。”天枢道,声音低沉下去,“李肇是皇帝,他将来会有三宫六院,会有无数子嗣,会有万里江山。你呢?你赌上性命,值得吗?”
“值不值得,只有天知。”薛绥毫不退让地看着他,“大师兄,放下吧。带着师兄师姐们,离开上京,回旧陵沼,或是寻个安稳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卷入朝堂是非……旧陵沼的血,流得够多了。”
天枢沉默。
日光落在他清俊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一双黑眸深得骇人。
二人对视良久。
他张了张口,似要说什么——
一道寒光从身后的屋檐下暴起,直指薛绥的胸口。
“叛徒受死!”
薛绥疾退两步。
只见玉衡手持一柄长刀,身影如鬼魅般突至。
又快又狠,毫不掩饰杀意。
薛绥衣袖一拂,避开迎面刺来的刀锋,没有还击,只是再三躲闪。
两人身影交错。
天枢倏然起身,凌穹箫横掠而出,精准地格开玉衡手上的长刀。
砰的一声,长刀落地,震得她虎口发麻。
“大师兄——”
玉衡踉跄退后两步,难以置信地看向天枢。
“退下!”天枢厉声喝止,一步挡在薛绥身前,“这里没有你的事。”
“大师兄!你还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
玉衡一身劲装,胸口剧烈起伏,恨恨地盯着薛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灼穿……
“从小到大,你就护着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她,可她呢?狼心狗肺!大师父都被她害死了。我们也落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她倒好,在富贵窝里锦衣玉食,做着风光的娘娘,心里只有那个狗皇帝……”
“玉衡。”天枢声音沉下去。
“大师兄,她根本就是利用你,利用我们……为她那个太子铺路,为她自己谋前程。她早就忘了旧陵沼的血海深仇,忘了是谁养大的我们……”
“玉衡师姐……”摇光从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脸上满是为难。
“少说两句,听大师兄的。”
“我不听。”玉衡弯腰捡起长刀,再次指向薛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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