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要替师父清理门户,杀了这个叛徒。”
天枢面色一寒,“把刀放下。”
“除非我死!”玉衡寸步不让,猩红着双眼,冷冷望着他,“你动手啊,我看你要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
摇光急得跺脚,“师姐,你疯了不成?非要闹得不可收拾吗?”
“大师兄糊涂!你也糊涂……”
玉衡声音哽咽地低吼,“不让杀她,你们就杀了我——”
空气骤然凝滞。
薛绥缓缓拉开天枢,面对着玉衡的刀锋走过去,指尖微微收紧。
“师姐,报仇雪恨的结果,不是将旧陵沼剩下的人一个个推出去送死。更不是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而是要让旧陵沼余下的人,活得平安,体面,有盼头……”
“假仁假义!”玉衡啐了一口,泪水夺眶而出,“你就是贪图富贵,被那狗皇帝的甜言蜜语迷了心窍……”
“是。”薛绥声音不高,却沉重如铁。
“我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你们,为了旧陵沼那些还活着的人,为了不再有更多的孤儿……”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天枢,最后回到玉衡的脸上。
“师姐,报仇雪恨容易,改朝换代何其艰难?你翻遍史书,有几个复辟成功的?再这样纠缠下去,旧陵沼只会死更多的人……会有更多的无辜生命,卷入这场无休止的仇恨中……旧陵沼是斗不过李肇的,更斗不过这滚滚向前的世道……”
“闭嘴!”玉衡厉声冷语。
“大师父说得对,你就是巧言令色……”
玉衡气息急促,哽咽得说不下去,又恨声道:“反正你已叛出师门,与旧陵沼恩断义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说着,长刀一摆,就要再次扑上来。
摇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恳求。
“师姐,别这样!先把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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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你放开我!”玉衡用力挣扎,泪流满面地瞪他,低吼道,“今天我要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给大师父报仇……”
摇光无奈,死死拖住她,“你杀了她又能怎样?大师父能活过来吗?玉衡师姐,我们听大师兄的……”
“摇光!”天枢声音冷极,“带她下去,锁在屋里。”
摇光额上满是虚汗,看着天枢冰冷的侧脸,又看看怀里崩溃的玉衡,左右为难,一咬牙,猛地将玉衡拦腰抱起,不顾她的踢打哭骂,硬是将人带离了庭院。
“放开我,摇光你混蛋!你放开我……”
玉衡的哭骂声,渐渐远去。
庭院里只剩薛绥和天枢两人。
风吹过柳枝,发出簌簌的轻响。
天枢转身背对着薛绥,肩线紧绷。
良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不必愧疚。”他声音低哑,“那日宫中变故,大师父去时,便已抱了必死之心。你不必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大师兄……”薛绥喉间梗塞。
“你走吧。”
天枢说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转身。
“情蛊之毒,我研究了这些年,并非全无头绪。只是这个法子……说来玄妙,近乎传说。”
薛绥眸光一凝,“师兄你说……”
“古籍记载,乌兰圣山深处,生长有一种异草,其花如冰绡,夜放昼合,取双生并蒂一株,合以饲蛊者的心头血为引,可解世间至毒,剥离情蛊。”
“什么草……”薛绥上前一步。
“忘忧。”天枢看着她,目光幽凉,“那草伴毒蛇异兽而生,极难寻觅,采摘更是凶险万分,且从来……只存在于传说里,没有人真正见过,更无人证实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