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子被儿子三言两语哄住,这才放下心来,又对着儿子摆手:“那行,你去让掌柜的再加几个菜,要最贵的!”
“母亲,这么多菜吃得完吗?”儿子愣了愣。
“你这就是没见过世面!”老婆子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得意,“那城里的官夫人都这样吃,一道菜只尝一筷子!咱们好不容易进了城,也过过官夫人的瘾!再说又不要咱们给钱!他罗掌柜拔根汗毛比咱们腰还粗呢!”
母子俩正说着话,就见旁边桌走过来几个做行商打扮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浆洗得发白的布衫,看着像是外地来的。
两人本就对城里的一切都好奇,忍不住多听了一嘴隔壁的议论。
“……咱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买那种叫‘天青晓’的面料。”其中一个男子开口,声音不算小,“听说那料子能反复显色,把画作提前画在面料上,一喷水就能显出来,在青州城内可风靡了!”
“你们说的那叫‘天晓色’,不叫‘天青晓’!”没等其他行商接话,旁边一个看着像本地人的汉子就笑着打断,语气带着点属于本地人的得意。
“天晓色是尺素楼最先制出来的,结果中途罗记绸缎庄做假货,仿了个‘天青晓’出来,不少外地布商都被蒙骗了。前段时间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罗记绸缎庄就因为这事把名声搞臭了,现在生意一落千丈,据说连他家那宅子都被抵出去了!”
那几个布商没说话,孙绣娘的婆母倒是舔着脸凑上去了:“不是说罗记是青州城内数一数二的绸缎庄吗?我前几天还看见他家开着那么大一栋小楼,里面还养着好多伙计呢!”
“大姐你也是外地来的吧?”那人言谈之间颇为有礼,但难掩高傲,“他那不过是强撑门面罢了!不信你去街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罗记绸缎庄做假货,被外地布商打上门退货?你只看到他家门面大,可曾看见有几个客人进门?”
老婆子一听这话,脸色“唰”地就白了,后面那人又说了些什么,她是半点儿没听进去。
母子俩也没心思再吃饭,着急忙慌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就开始商量计策。
“难不成……咱们真被那姓罗的给骗了?”老婆子声音发颤,手都有些抖。
他儿子这才幡然醒悟,一拍大腿:“这么说来,他只给咱们付了一天的客栈房费,说是一日五百文,也没给咱们结账!!”他越想越觉得不对,语气也急了,“刚才那人说罗记掌柜作假,抄袭尺素楼——肯定是这姓罗的怀恨在心,把咱们当刀使用来对付尺素楼呢!这脏心烂肚的狗东西!”
“姓罗的都自身难保了,指定不会再给咱们银子!”老婆子急得直拍大腿,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咱们要是真按他说的把孙绣娘那事儿搅黄了,最后不鸡飞蛋打吗?”
“母亲你先别着急。”他儿子按住母亲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咱们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去罗记找那姓罗的结算这几天的工钱。顺便探探他的口风。他要是现在都不给,那以后更不会给了!”
老婆子眼睛一亮,“没错!他要是言而无信,咱们也有法子对付他!”
母子俩自然清楚罗记绸缎庄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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