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的那个渐渐松了戒备,可年纪大的汉子,神情反而愈发凝重:既是添丁进口的喜事,傅国公夫人为何还要派管家悄悄跟在傅公子身边?
他不敢再往下深想,接过银子谢了恩就急忙告辞赶回沈家复命。
等两人走后,傅闻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外面的雪似乎更大了,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连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寒。
他轻轻推开窗户,让外面的风雪顺着缝隙灌进来,然后伸出一只手——
羽毛般的雪花落在掌心,片刻就化成了冰凉的水。
他忽然想起幼年时的事。
父母的感情从来就不好,母亲对父亲冷眼相待;父亲受不了冷落,纳了好几房姨娘,那些姨娘都怀过孩子,可最后都没保住。
那时候他不懂其中缘由,可随着年龄增长,也渐渐明白这其中或许少不了母亲的手笔。
都说“因爱生恶”,可母亲从未将父亲放在心上,又何来厌恶?
傅闻山轻轻闭上眼睛,任由风雪肆无忌惮地往屋内灌。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冰冰凉凉的,让他瞬间清醒——
他想起曾经在周府遭遇的刺杀,想起那次水贼劫船,还有之前姓李的管家抓徐青玉来逼他就范……
等他慢慢睁开眼时,那双曾经有些涣散的眼眸,瞬间变得幽冷锐利——
是时候,回京都去了。
傅闻山次日一早就去寻安平公主辞行。
安平公主听说他要离开,面色平平,反而开口道:“我还以为在你听闻北境陷落的消息时就该着急回去了,不料你竟如此坐得住。”
傅闻山脸上的笑容冷了几分,声音也沉了下来:“我如今只是个残废之人,回去也无法改变战局,此次回去不过是为了家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安平公主自然不好再细问,只道:“既是家事,那倒也不急。不如再推迟两天,和我一起上路吧,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傅闻山这才想起,陛下五十大寿在即,安平公主作为女儿本就该进京贺寿,当下便点头应了。
他又想起沈记布庄和尺素楼还在忙活寿礼的事,便问:“那执安那边……”
“执安自从入冬后,病得更重了,”安平公主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惋惜,“此次进京,该由他家大管事暂代。”
沉默片刻,傅闻山又追问:“那尺素楼那边——”
安平公主忽而抬眸瞥了他一眼,语气意味不明:“你似乎对徐青玉有些上心。”
傅闻山坦然一笑:“她和执安一样,都是卑职的朋友。”
“朋友?”安平公主挑眉,眼底带着几分探究,“能让傅将军引为朋友的人,可不多。”
“她救过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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