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山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分复杂:“公主殿下若是拿家国大义劝我哄我,或许我真会被您说动——”
“本宫最厌恶的就是拿‘家国大义’的帽子逼着旁人顾全大局。什么是大局?是大局还是私欲?”
安平公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劝你顾全大局,无非是因为你不在那大局里罢了。你既有顾虑不肯出山,那便让本宫走在前头,为你淌平这条路。”
可惜了——
傅闻山眉心一跳。
看向那坚毅瘦弱的身影。
她只是个公主。
傅闻山心中暗道,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拱手问道:“有件事我好奇,公主是怎么知道我眼睛已经好了?”
安平公主嘴角微勾,想起那日徐青玉手被烫伤时,傅闻山骤然绷紧的脸色,却背过身去,“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你若不藏好狐狸尾巴,早晚还会被别人发现。”
车队继续往京都推进,越靠近京都,气候越严寒,冬日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
这日车队行至深山,恰逢天气晴好,小刀射中一只野兔子,说要给大家加餐。
哪知徐良玉突然瑟瑟发抖地扑进徐青玉怀里,捏着嗓子道:“兔兔那么可爱,咱们放它一条生路吧!”
徐青玉赶紧用胳膊肘捅她,暗示她别装得太过分。
傅闻山看着这两个小丫头整日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大约也猜到徐青玉就是徐良玉的“狗头军师”,那些“偶遇”的馊主意,多半是她想出来的。
他心中窝火,面上却笑着开口:“这兔子确实可怜,徐姑娘觉得我们该放它一马吗?”
他故意将矛头转向徐青玉。
突然被点名的徐青玉只觉无辜——
徐青玉向来圆滑,四两拨千斤地回道:“我可做不了这兔子的主,要不咱们问问公主殿下?”
滑不溜秋。
傅闻山心里暗骂一句。
等车队重新启程,众人陆续上车时,傅闻山拄着盲杖,缓缓走到徐青玉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最好拘着徐良玉些,她若是再纠缠我,我就只能——”
他故意顿住,徐青玉挑眉看他,语气带着点痞气:“你就怎样?”
傅闻山低笑一声,声音压得更低:“那我就要好心提醒周掌柜,小心手底下的‘大将’生出异心。”
徐青玉咬牙:“傅将军,你未婚,徐小姐未嫁,你们门当户对,何不遂了她的心意?”
傅闻山冷笑:“那你当初在周府,周隐要纳你做姨娘,按理说你是攀了高枝,为何你不肯遂他的心意?”
“因为我觉得周隐配不上我!”徐青玉振振有词。“那傅将军觉得徐小姐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