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山的声音冷淡。
徐青玉瞪着他,“傅将军是北境闻名的大将,原来最擅长偷袭?上次在护国寺……也是你偷袭我的吧?”
“不是我。”傅闻山一本正经。
徐青玉冷笑,“我都没说是什么事,你倒是率先承认了?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傅闻山蹙眉,“不是我。”
“就是你!”
“不是我。”
“就是你!”
两个本该商讨正事的人,此刻却像幼稚鬼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执。
最后还是傅闻山先举手投降:“好吧,我承认是我。”
徐青玉声音还有些沙哑:“承认就好。”
傅闻山卷起账册,抬眼看向她——雪地里,徐青玉穿着件绿蓝色外套,外面套着马甲棉袄,最外层是他那件灰色银鼠大氅,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烛火微微摇曳,将她的脸映得如梦似幻。
明明不是倾国倾城,却偏偏动人。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京都,可有想去的地方?”他忽然问道。
徐青玉想了想:“我要在这几天走遍京都的每一间绸缎庄。”
“除了绸缎庄呢?”
她摇摇头。
傅闻山又说:“这几天快到年关,按照惯例城西大街会有灯会展出,你若想看我可以带你去,也算尽地主之谊。”
徐青玉顿时蹙眉——
傅闻山刚甩了徐良玉,她却要跟他去看灯会?
傅老六和闺蜜?
当然选闺蜜!
她连忙摇头:“我最讨厌看灯会,没意思人还多。”
傅闻山“嗯”了一声,没再多说:“那我先走了。”
“好,我也该回去了。”
傅闻山转身刚要走,就听见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搓雪球。
他心里暗笑。
徐青玉这狗脾气——
真是半点不肯吃亏。
下一秒,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个雪球,傅闻山摸着后脑勺,身后传来徐青玉银铃般的笑声。
冰凉的雪顺着衣领往下滑,有些凉,傅闻山慢慢转身,挑眉问道:“解气了?”
徐青玉勾着嘴角拍了拍手:“还行。”
说着还得意地叉腰,“傅将军这反应也太慢了,要是战场上敌人也像我这般偷袭,你岂不是要吃败仗?”
这话刚说完,她才想起身上还披着傅闻山的大氅,连忙解下来叠好,放在地上示意他来拿:“多谢你的外套,我先走了。”
她提着灯笼转身要走,末了还回头嘱咐:“傅将军可别仗着卸职在家休养,就懈怠了操练。”
傅闻山看着雪地上叠得整齐的大氅,愣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捡起,抖落上面的雪花,重新披在自己身上。
他抬眼看向徐青玉离开的方向,直到看见她房间的灯火重新亮起,才转身消失在竹林深处。